“他们爱的不是我,我一直都知道。他们喜欢我的弱势,我的顺从,我的低眼界好控制,我只是承载他们所需要的、幻想中的伴侣的容器。与其说他们是爱我,倒不如说他们是在通过我满足自己的欲望。你一定很鄙视我吧,明明知道却还一直装傻充愣——甚至明明已经从被设定的人设里清醒过来,却仍旧坚持继续活成剧本里被操控的角色。甚至于,我都比不上未觉醒的那个‘我’,至少她是无知无觉的傀儡,只能按照既定的路线行走,而我,明明可以尝试着去挣脱这些愚蠢的束缚,却甘愿继续沉浸其中,去扮演一个浅薄又愚蠢的小丑。”
“‘覃与’是上蹿下跳充当催化剂的可笑女配,但我又能好得到哪去呢?不需要梦想,不需要思想,只需要乖乖做好被他们争来抢去、成为他们散发男性魅力的工具人,然后成为胜利那方的一份战利品,成为一枚可有可无的勋章,成为充盈他人生赢家的一块拼图……我又何尝不是另一种形式的女配呢?”
“这个世界,他们才是真正的主角,我也好,‘覃与’也好,都只是用来烘托他们形象、丰富他们人生、点缀他们功绩的其中一朵花。
而花,只需要足够漂亮,足够芳香、足够不同就可以了。”
手边的牛奶已经彻底冷了,覃与看着对面红着眼苦笑的欧阳罄,不带一丝情绪的深棕色猫儿眼显得格外冷漠:“这就是你逆来顺受的原因?”
“仅仅因为自己只是命定的配角,就认为自己没办法挣脱既定命运,于是干脆放弃抵抗,引颈受戮?”
欧阳罄笑了一声:“挣扎?没用的。这个世界就像一个控制欲爆表的父亲,他强势又偏执,不允许自己最看好、寄予厚望的儿子走出任何他规划以外的路线——”
覃与皱了皱眉,对座的欧阳罄已经从她这细微的表情中知道她猜出来了。
“是的,你没有猜错,洪潜也早就觉醒了,而且他已经被困在这个循环里重复挣扎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可无论选在哪个节点去改变,无论做出多大的改变,当你以为一切都变得和剧情里不一样时,这个固执的父亲就会心血来潮地跑来看看儿子在他不在的日子里是否有在听话地按照他的期待前进——
然后,暴怒地将时钟拨到了产生变化的节点。”
欧阳罄仰头,迅速擦掉了眼里漫出的泪,“我不知道他究竟比我早觉醒多少次循环,也不知道他在我所不知道的循环里究竟经历了什么,但我知道,最开始觉醒过来的他,绝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覃与垂眸,如果真的一切如她所说,那么洪潜此前所表现出的各种古怪也都有了解释。
事情,变得相当麻烦。
她需要得到更多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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