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淮章觑起眼,第一次觉得自己磨得咖啡有点难以下咽,就像眼前人一样,他第一次怀疑自己把人捡回来,是个错误。
“当然,我说这些不是想跟你算什么账,自然也不愿意与你闹得那样难看。只是,柴扉这房子怎么说也还有我一半的力,你这就下逐客令,未免,有点不合适?”程海风惯会这些,先摆开来挑衅,等对方乱了阵脚,再要取得胜利便简单许多。
年轻时柴扉因为一句轻飘飘的不喜欢律师就拒绝了自己,现在倒好,找了个比自己还律师的,他心里不平衡,就是想在穆淮章身上寻摸回什么来。
穆淮章做好了与他针锋相对的准备,但这种已然无法改变的过去让他无法反击,这倒挺难受的,一口邪气堵在胸间无处发泄,上不去下不来。再者,他后面那句话也确实让穆淮章如鲠在喉。
他,跟柴扉在法律层面确实,毫无联系。真说起来,穆淮章肯定是理亏的,他没有任何理由赶柴扉的朋友走。
但人情层面,程大律会的他都会,穆大律才不会着他的道。
“嗯,你也看到了地方不够,你既然照顾了柴扉这些年,让你屈居这里,柴扉醒了该说我未尽地主之谊了,这样,我请个司机送你住丽思卡尔顿,你要是明天还不舒服,再说。”
穆淮章一句“地主之谊”把自己的身份归置地刚刚好。
毕竟穆先生除了面对柴扉时嘴软心软,其他人一概心如磐石,哪管他“难受”还是“北受”。
漂亮,穆淮章不咬他的钩,程海风愈发觉得有意思。穆淮章疲惫的脸和舒展在沙发上放松筋骨时“咯咯”作响得关节摩擦声都充分表明了他的疲劳。
尽管胸前后背小黄人的搞怪表情柔和了穆淮章的疲惫和冷峻,但程海风也不是太想让自己在穆淮章这里的形象继续坍塌下去了。
秘书很快赶到楼下,给穆淮章发了信息说到了,正好程海风喝完自己泡的那杯蜂蜜水。
“送你的人到了,走吧。”
程海风拎起自己一塌糊涂的外套,摸出手机来:“穆先生,交换个电话?我怕,小扉醒了要问我呢。”
穆淮章本来就不耐烦,听到这句,脸色都青了。
“灌了他这么多酒,我怕他一觉醒来,应该已经忘干净了。”在关门前,穆淮章还是耐着性子说了句,“如果你明天不舒服联系楼下那人就行。”
“那说不准。”程海风撑着门框,“你可能不知道,小扉记性很好。”
“那你明天问柴扉,我的号码他记得住,要给谁,都是他说了算。”
穆先生久经沙场,滴水不漏,一直把他送到家门口。关上门之后穆淮章被浓咖啡也无法抵抗的疲倦包裹,感觉自己头顶的天和脚下的地都在旋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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