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签名字?签的是什么,穆淮章?”
“不是,是柴扉,你的名字。交钱签的什么名字我没注意,要给你看看去吗?”
“哦,不用了,谢谢。”柴扉的目光骤然暗淡了些,似乎因为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而又再兴不起心力去期待。
难道真的没什么真心?难道真的又是他在“一厢情愿”了?
柴扉抿了嘴,看着这个空荡荡的病房,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密不透风的病房,盖着冬被,却比在马场上穿着薄薄的衬衣站在陈海风那大风凛冽的阳台上还要冷。
“哦对了,之前有个先生说,让你醒了我通知他一下。”那个小护士说出来的意思,多半是在征求柴扉他的意见。
柴扉眼里的光又似点燃了一点,他的眼角都跟着缓缓地上扬:“先生,是谁?”
“好像是三个字的,我去护士站拿下本子,他给留了个电话和名字。”
三个字,那除了穆淮章,柴扉再不记得还有谁了。
“嗯。”柴扉心满意足地笑笑。
唯有这时候,柴扉才觉得这个空荡荡的房间没那么冷了,甚至好像还有一段日光照进了他的眼底。
护士小姑娘来得很快,她一边推开门,一边翻着记录本。
“哦。看到了,是程海风,程先生。”
柴扉挂在嘴角的笑容僵在了原地,他的呼吸好像都因为这三个字而断了。
这不是他想听的那个名字。
“不,不对。”
护士没听懂:“什么不对?”
但柴扉却恍若未闻,他陡然地沉默让小姑娘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整个病房都变得格外沉寂,只有一道寒凉的秋风从窗口悄然挤进了室内,在柴扉床边的垂帘徘徊,垂帘翩飞,让柴扉蓦地又一次感受到寒意,整个人打了个冷颤。
“是啊,哪有什么真心啊。”
柴扉笑了笑,眼底里都是苦涩。他犯傻不是第一次了,怎么次次都不长记性呢?
他不知道林二说的话,有几句是真的,但现在都不重要了。
就如他所说,可能自己病了老了,这个人就不在了,有的时候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是很脆弱,要是有个人先撤开,先退出,他们就结束了。
而这场结束,柴扉甚至没有理由来拒绝。他能说我生病了,你就一定要照顾我?他能要求他,一直一直守在自己身边吗?
不能。
恋人说到底还是两个个体,他不能要求别人怎么做,也做不到拿我弱我有理去捆绑谁,所以只能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偷偷告诫自己,不要去要求,不要去奢望。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