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想着,秦沛突然转了头,并喊了一声:“越意!”
赵则年倏地转身,冯越意手里捏着两串晶亮的冰糖葫芦,脸上是一种无言的愤怒和失望——他听到了方才的对话。
赵则年明明觉得自己没错,还是生出了一种心虚之感:“我……”
冯越意没给他说话的机会,扔了冰糖葫芦,转身走得飞快。
“啧啧,你看看!”秦沛一副「叫你乱说」的模样。
赵则年也有点生气:“你故意的是不是?你知道他来了!”
“是又怎么样?”秦沛挑眉:“你能打我还是骂我呀!”
赵则年说了一声「滚」,推开他往前继续走去。
到下午,来了两封飞鸽传书,一封来自杨致道,召他立刻回去,一封来自谷叶,说是他也接到了杨老大的传唤,想等他一块儿过去。
赵则年为避免秦沛再跟踪上来,留书一封,便骑马奔出了甘泉城,半天后,与谷叶会了面。
纵马奔驰在平整宽阔的官道上,夜幕刚降临,他们借助一处小树林换了装扮,再出来时面具遮脸,肩头绶带纷飞。
谷叶的面具较大一些,左脸全遮,仅露出右脸的下半边,白色做底,红色喷溅犹如血从五官里喷出来。
他的绶带是全红色的,平时酷爱穿白色的衣服,一旦戴上面具,就只穿除白色以外任何颜色的衣服。
寒风吹来,谷叶兴奋地仰头:“又下雪了!”
“嗯?”
赵则年抬头望去,白日天阴沉沉的,大片大片乌云压在头顶,冬日风景一贯萧瑟,风如刀子般割在脸上,晚上气温更低,纵然有内功护身,手缩在袖子里也不想露出来。
谷叶无声地叹了口气:“初雪往往能改变人的情绪,多是兴奋和喜悦,不过于我们来说,却不一定是好事。”
赵则年神情冷淡:“走吧,莫让杨老大久等了!”
荆虚阁于七年前接了一个单子,雇主是江湖上有些地位的寒月山庄庄主郭金山。那时,石非石不过十六岁的年纪,继承阁主之位已有一年之久。
郭金山在给石非石的来信中写道,他年轻时和一个睚眦必报的人结下了化不开的矛盾,预料有一天这个人会来报复,他自知难以敌过对方。
所以愿每年以重金赠与荆虚阁,只求灾祸临头那一日,劳动荆虚阁大驾,前去救下他儿子郭汗青。
保护郭汗青平安无虞的活到三十岁,这个单子才算终结。
石非石思虑了七日后,最终应下,于是每年在一个固定的时间,杨致道都会派出一个人,前去接应寒月山庄送银之人。
今年去接收这笔银子的人,就是赵则年和高玉林,两人走了两条不同的路线,把总共一百万两白银,一分不少的送回了荆虚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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