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十四区传回来的新闻报道,距离养殖场三公里的江面出现大量死去的饲料猪,被水泡久了,显出可怖的巨人观,一时分不清是人是猪。
吕文琦一个字都不能再多听,到处找不到遥控器,神经质一般,抖着手拔了电视机的插座。
夏昔就在这个时候进了门。
吕文琦用了很久,才注意到一同进门的还有她的儿子蒋京和侄女蒋萧。
她又哭又笑,听蒋萧说夏昔进了十四区没走多远就遇上暴雨,勉强把车开到一片烂尾楼,发动机就因为进水无法启动。
那时候电话已经打不通了,他只好就近在烂尾楼等待救援队。
今天一早,救援队亲手把夏昔交到了蒋京的手上。
夏昔肉眼可见得瘦了很多,身上大写加粗的憔悴两个字,嘴唇干裂,结着深深的血痂,露在外面的手背和脸上都有刮擦的伤痕。
吕文琦摸他的脸和手,把他紧紧抱着,眼泪又落下来。
心里想着幸好,幸好他停车的地方不是平房,幸好他及时弃了车,幸好他坚持了下来。
蒋京沉默地等在不远处的窗边,父亲蒋兆延收到消息回了家,让吕文琦平复情绪,夏昔也需要马上到医院去做全身检查。
“过后还要回医院么?”吕文琦握着夏昔的手,“在家住一阵子吧,空房间很多,你好好休息。”
夏昔沉默半晌,开口说:“要回去见见同学同事”
“也是的。”吕文琦眼睛又红了,“大家都担心你。”
这次台风入境,其他区其实没怎么被波及。
因为十四区发展落后,换句话讲,它在治安局眼里臭名昭著,是出了名的贫民区,人口流动极低,基本不存在外区人出差遇难。
夏昔虽然没多少密友,但仍在医大有不低的知名度,半个月来,说整个学校和医院都在为他揪心不算夸张。
吕文琦哭得停不下来,夏昔除了神态疲惫以外,情绪却没显出多大的波动,一贯得有些置身事外的意味。
但他擦了擦吕文琦的眼泪,语气倒还算温柔:“我没事了,倒是您,要好好保重身体。”
“路远呢?跟他联系没有?”
“还没有,一回来就到这儿了。”
吕文琦接过丈夫拿来的毛巾在脸上敷了敷,情绪控制住一些:“给他打个电话,你不知道……他要急坏了。”
夏昔垂了垂眼,应了声好。
短时间之内大悲大喜,吕文琦被丈夫蒋兆延护着起身,对蒋京说话时还带着鼻音:“儿子,你……”
蒋京道:“我送他。”
吕文琦暂时放下心来,回到卧室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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