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交汇也就仅仅一秒,白刃出鞘,在慌乱嘈杂的人群中,他看见那样一双眼睛,清澈的带着慵懒和一丝漫不经心,好像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是他在乎的,哪怕是生死。
那时候他心里想的是什么来着。哦对了,想的是这个孩子真是嚣张,夜里行刺还非要穿着一身白衣,放在夜色里真是要多显眼有多显眼。
后来他又想,不是少年人张狂,而是他根本就不在乎,被人发现也好,行刺失败也好,就像是一场没什么特别寓意的游戏,失败了,什么结果都接受。
所以他才会赶在所有人之前走到他身边把他救起,然后问那个人把他讨要了来,可能他也只是觉得好玩儿罢了。
“那你可得把他看好了,朕这把老骨头最近有些疏松,经不起你们这些小朋友们玩杂耍了。”头上没有一根白发的梁王如此说道。
祁渊表面上说着「是是是」,心里恨不得亲自上手拆开他那骨头看看这人整天都在折腾什么。
“秋娘,你先去歇着吧,我保证不会有事的。”祁渊一边说着,一边把张婶儿往屋里推。
张婶儿嘴里「可是可是」的还想说些什么,被他「彭」的一声关在门后了。
等到祁渊终于上了马车的时候,沈颜欢已经磕了满满一小撮瓜子堆在自己面前,看上去像是一个在偷偷屯粮的小仓鼠。
祁渊:“噗……”
沈颜欢听见动静,立刻警惕地抬起头来,“我警告你,你打我可以,但是你要抢我的东西吃,我就打飞你的狗头!”想了想又补充道:“现在打我也不可以,除非我伤好了,否则都不能还手,太不公平了!”
祁渊赶紧摆手表示怕了怕了,不敢不敢。
马车一路疾驰,向着云阳而去。
云阳县衙内,矮矮胖胖的县令急的脑门上直冒汗,这派去请人的马车走了多时了,这人怎么还没请来?
师爷在一旁给他打着扇子,一边安慰道:“大人莫急,大人莫急!哎呀,四,祁道长肯定是有要事耽搁了,您坐下歇着,这人总会来的!”
嗨呀!!这事不得不急呀!胖县令哪有心思听他的话,单是想想后院摆放的那几具形容可怖的尸体和被呈上来的诡异的证词他就快要晕厥了,哪儿还坐得住!
“来……来了,来了!大人……祁道长来了!”衙役一路小跑儿到胖县令面前,上气不接下气的吼了这么一句。
“快快快,快随我前去迎接!”胖县令一刻也等不得了,领着袍子就往外跑,师爷没法儿,也只能跟着他跑。
这几人跑到县衙门前,马车正正好好的停下,赶车的衙役面无表情的放下车架,自觉自发地走到一边儿去了,那叫一个生无可恋。
县令等人摸不着头脑,却见此时马车门帘被撩开,走下来的正是他们苦等的祁渊,这县令正待去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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