洒扫的下人有条不紊的擦拭着台子边缘大片的血迹,沉稳的就像在打扫平时不小心打翻的酒杯一样。纱幔后面人影晃动,看起来是有人把什么东西抬走了。
祁渊拧着眉思索了一会反拉住他往外走,“去看看吧。”
黎樱见他们下来,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只让人带他们一同到后院去。
兰曳面无血色的躺在柴房里临时搭起来的木板床上,冷汗浸透了她身上穿的纱裙把她曼妙的身姿勾勒出来,但现在没有人会去关注这个了。
她的喉咙被一块刀片切近脖子里,双眼忍不住翻白,身子像濒死的鱼一样止不住的抽搐着。
她伸出手死死的按着自己的喉咙,嘴里呜呜的想说些什么,可是喉咙被深深切断,只有血液从她的嘴里涌出来,再透过木板淌在地上。
沈颜欢喉间一紧,觉得吞咽都有些费力。怎么会这样?那双能弹出动人乐曲的手因为痛苦的抓挠也已经变得血肉模糊。
柴房的门被猛地推开,另一个穿着盛装的女子拉着一个须发花白的老大夫闯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拎着药箱的跑得气喘吁吁地小姑娘。
老大夫见着祁渊也是一惊,但此时已经顾不上行礼,他对着祁渊略一点头,结果小姑娘手上的药箱半跪在木板前。
他虽然上了年纪,但下手极稳,刀子在点燃的烛火上烤了烤,又让那小姑娘把一块干净的布折好塞在兰曳嘴里,免得她咬伤自己。做完这一切,老大夫让小姑娘退后,把其他人都赶出了柴房。
那盛装女子张口想要留下来,但还是被老板娘半拖半拽的弄到了外面。
黎樱怒道:“雅儿!你在添什么乱?我还没问你,今日原本不应该是你在台上献唱吗?为什么却是兰曳去了?”
叫做雅儿的女子哭的嗓子都哑了,但还是不难听出她的声音确实柔美,唱起小曲儿必然美妙。
雅儿不敢不回答老板娘的话,她抽了抽鼻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姨娘!都是雅儿的错!雅儿今天早些时候喝了隔夜的冷茶,身子有些不适,但眼看上台的时候就要到了,正巧碰见兰曳姐姐从楼上端了糕点下来,兰曳姐姐见我实在是挨不住了所以就替我上了台!姨娘,都是雅儿的错!都是我的错啊!”
黎樱揉了揉酸胀的眉心,叫人把跪在地上哭个不停的雅儿拉起来先带到她休息的地方去,省的在这里哭的别人心烦。
沈颜欢靠近祁渊在他耳边低声道:“要是今天兰曳姑娘没有替她上台,那……这个姑娘是不是就再也不能唱歌了?”
祁渊点点头,岂止是不能再唱歌了,要不是那两个小丫头好奇心重上前去看了,这样的失血量,怕是连命都没了。
“祁道长,小公子。”跟着老大夫一起来的小姑娘正是他孙女儿谢灵,她刚才就一直站在两人身边,只是现在天色已晚她又没穿着平日里那件白色医袍,祁渊一时竟没能认出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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