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什么?”漓缺眼神恢复了一点清明,“他们一直都把我关在你常去的那间酒馆,可是我根本没有看到你来过!”她擦了把脸从地上站起来,“后来我被带出了城,我用身上最后的银钗买通了车夫,让他去找你,可他回来之后告诉我……你已经不在那里了。”
“是,那时候我以为你死了被心魔所困,遇见了师父随他去了青坞。”夜斩躺在地上,用手遮住脸,“这算什么啊……”
漓缺也站在原地微微抬头,背光的角度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只有黑色的血迹一点点的滴在地上和夜斩的手上。夜斩猛地站起来,“你怎么了!”
漓缺笑笑,“你以为从他们手中逃出来之后,我是凭什么活着的啊!贤王把我买下来,用药续命,你以为若不是因为我要死了,我会来见你吗?”
夜斩无力的接着那些越来越多的血,可是却说不出任何话来。
“我的故事该结束了,可是我来见你只是想问问,这么多年了,你还像过去一样爱着我吗?”漓缺死死的抓着他的手,眼中是不甘和哀求。
夜斩沉默了很久,终于闭上眼轻轻说了句,“对不起……”
手上的力气渐渐松开了,漓缺喃喃道:“其实我也知道的,这么多年了……困住的只有我自己……那一鞭子打在你身上,也就当是……还我这些苦,苦难……”
“我用了这么多年把自己从回忆里拔出来,再见到你,只有满心愧疚。”
可是漓缺已经听不到了,她曾经光鲜亮丽的外表因为常年被药喂着已经变的苍白可怖,黑色的血掩盖了她娇嫩的红唇。
夜斩抱着她往前走,耳边传来的厮杀声仿佛渐渐远去了,他此刻什么都听不见,唯有胸前那么深的一道伤口疼到心里,慢慢激出了眼泪来。
祁渊跟沈颜欢带人回来的时候,双方早已鸣金收兵,二人擦去了一身露水,却没见到小夜歌。
祁渊带着药聚集了众人商讨对策,沈颜欢向来听不进去他们说这些,索性四处去寻小夜歌和夜斩了。
然而他找遍了整个大营也没见到他们人影,后来还是问过巡察的卫兵才知道他们去了后山。
后山上黑漆漆一片,只有他们两人手中提着的烛火照亮着小小的一方天地。
小夜歌跪在一座新坟前,脸上没什么表情,说不上特别悲伤,但也绝不好受就是了。
空气中还有新翻出来的泥土的味道,沈颜欢稍微走近了一点才看清那坟前的木牌上写着:「爱妻夜漓缺之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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