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如陈渝所料,到了征粮的时候,苦差事又落到了他头上。
不过薛继没想到,也猜不透陈渝是什么意思,圣上命陈渝下江南至江陵征粮,陈渝一拍大腿定了主意,竟是要带着薛继一同去。这是打定主意要做恶人一起做,泥水湿鞋一起湿吗?
薛继心里苦,他这不顾家中长辈劝阻非要入仕本就不对,做成了光耀门楣也就算了。
如今才做到五品官,就要顶着薛家的名头下去得罪人,这算个什么事儿啊……
陈渝还苦笑着搭上他的肩膀:“行了,熬过这一时,等北边定下来了,再想办法吧赋税降下去,那些商人只图利,不记仇的。”
薛继能怎么办?只能长叹息,玩笑般怨道:“我就不该跟你结什么儿女亲家,如今想下你这贼船都下不去。”
顶着四月的春菲将尽,两人着常服驾马离了京城,虽说要到江陵去,可毕竟是办公差,谁也没带妻儿。
本着能托一时是一时说什么也不得罪自家人的原则,两人达成共识,先下江南,江陵……且放着吧,万一江南富足之地直接就收齐了呢?
且上江南知州衙门去,那本地的官员也知道朝中大事,知道这俩钦差来多半不是什么好事,迎接时笑容里都藏着提防。
“陈大人,驸马爷,朝廷有难,咱们为臣者自然是义无反顾为国出力。可咱们都是有家室的人,家里上有老下有小……都是要吃饭的。”
这话听了十遍百遍,耳朵都要起茧子了。道理谁不知道?可圣上圣旨摆在这儿,前一句才是天理。
陈渝怎么说也是在朝廷待了十年的老行家了,知道现在不是耐着性子笑脸迎人的时候,该铁腕的时候绝对不能软。
“大人,你的苦处我当然知道,您家中连带家奴按规制应当不过三十人,这仗打个半年来算……
您家中留下二百石怎么都够了,还有的是余粮,我已经派了人前去拜访,给您留足了量,其他的就当报效朝廷了。”
笑里藏刀,出手狠厉,不愧是安王身边的人。那知府大人难得还有闲情逸致心里叹两句,面上却早已挂不住,咬着牙含着恨,若不是顾及人钦差的身份,早就开口骂人了。
不出半个时辰,底下的人手脚利索,该收的都收走了,这一禀报,陈渝便笑着道了别,领着薛继出了知府衙门。
薛继啧啧赞叹:“子良兄,狠啊。”
说罢又犯愁了:“只是这几日尽是从官员手上扣米粒儿,再搜刮百人也是不够的,商人那儿……”
陈渝就是不想这么快得罪商人,才赶早先把官员手里的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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