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徐阑还担心过姐姐会怎么想,可进了宫一问,徐皇后还笑意盈盈安抚起他来:“崔氏虽不在王府中,却是辅佐王爷多年……如今该唤陛下了。她守着陛下这么多年不容易,以往是陛下亏欠她的,现在该补上了。再说了,她已有身孕,担得起这贵妃之位。”
只道当今圣上好福气啊,得贤妻如此,必定家宅安宁。
后宫的琐事尘埃落定不久,中书省的桌案上又收到了一封奏疏。
是丞相张甫欲辞去丞相之位归乡养老。
任谁都知道,张甫还算是正值壮年,真要坐着这丞相的位子,他这仕途还有一段上坡路呢。
不过许多人也知道,到了顶峰可就身不由己,指不定哪天一落千丈了。
张甫得罪了新皇,这时候急着抽身,辞了官位一身轻松,也算是明智之举。
秦胥心里是有些憋屈,这人平白摆了他一道,他怎么也气不过。可徐阑和薛继二人都劝着他,这毕竟是父皇唯一的心腹大臣,杀不得。
勉强将这气性揭过,紧接着便是一朝天子一朝臣,朝中又该经历一番变动了。
“诸位以为,何人堪为丞相?”
秦胥话问出时其实已经有了答案,他心里清楚明白,百官心里也都明镜似的。
江晏从一开始跟在秦胥身旁,在中书省多年积累下不少威信,算得上是德高望重了,张甫一走,这丞相之位舍他其谁?
可免不了一番谦逊推让,这是惯例。
下边官员似是满心钦佩一个劲给江晏贴金,将他这些年的政绩夸得天花乱坠,直言丞相之位除了他再无旁人能胜任。
这话说得违心,人群中不知是谁咬碎了一口牙,可一眼扫去,一个个都笑的跟真的似的。
江晏脸上亦是堆着谦和的笑意,忙上前拱手推辞一番:“臣不敢当此吹嘘,只是尽人臣之本分罢了,若论德行、能力,还得是尚书令容大人。”
容彻闻听,心里顿时一阵嗤笑,这老狐狸也是不要脸了,连这都演的下来,如此虚伪的模样,他自个儿不觉难受么?
群臣也是一时不知如何应对,谁不知道容彻是安王的人,江晏这时候推举容彻,未免太假了吧?
容彻纵是对那位置有无数想法,也知道秦胥早已认定了江晏,这会儿吹嘘这么几句没什么用。“江大人又开玩笑了,要是你都不敢当,满朝文武谁你当得起?”
好一番笑里藏刀绵里藏针,人都说姜得是老的辣,眼前这两人是辣的扎眼了,下边官员光是看着二人推来辞去,听得云里雾里,若是有年轻些初入朝廷的孩子,只怕要信以为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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