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薛继进来吧。”
“臣告退……”
徐阑推开门,迎面就看见了一身风尘仆仆的薛继。“薛大人……”
薛继稍稍侧身让出路来,也回了一句:“徐大人……”
徐阑看了看天色,又打量了他一眼,并未多言,只是轻笑一声:“陛下等着呢,进去吧。”话音落下,径自往外走去。
薛继回头看了一眼远去的背影,还是张玉在边上催促两声,他才转回身来,迈步进了御书房。
“臣薛继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嗯……”
秦胥只是应了一声,示意他免礼平身。待他起身一副恭顺谦逊的模样站在一旁,才张口问道:“如何?”
“禀陛下,丞相身患重疾,臣亲临江淮登门拜见,江大人再三推辞,不愿回京。”
皆是意料之中,秦胥面不改色,道:“那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这语气听着平淡无奇甚是寻常,可问的这事儿却叫薛继心里绷紧了一根弦。
也不知陛下问起这话到底是随口一问当,真想听他的意思,还是有意试探,想探他野心……
薛继按下心中波澜,脸上一副镇定自若的神情,拱手一拜,答道:“丞相之位空缺,自然是由陛下钦定,或是由百官推举,任才任德,需得谨慎。”
还真滴水不漏,就是一听便觉得虚伪。
秦胥已经皱了眉,抬头看着他又问道:“那如果朕的意思是,你来。如何?”
薛继身后已然满是冷汗,里衣沾了汗渍黏在身上十分难受,却比不过此时顶着的压力,这种每字每句都提心吊胆的感觉太难受了。
“臣资历不深,才学疏浅,当不得陛下高看,亦不敢轻举误国,请陛下三思。”
秦胥嗤了一声,道:“假……”
薛继无奈,硬着头皮又道:“人虽圣贤亦有欲求,丞相之位固然引入垂涎,为肉食者毕生所求,但臣自知才德皆不及,岂敢高攀。”
这话说来仍是假话,可听进耳朵里受用许多,秦胥没再点破,话锋一转,又叫人惶恐不安。
“那你以为,徐阑如何?”
薛继有些不是滋味,攥着袖口迫使自己沉静下来。
“臣在江淮时,江大人说——没有人比徐大人更适合丞相之位。”
秦胥不为所动,目光锐利,又逼问道:“朕问的是你。”
要吹嘘自己的竞争对手、甚至亲手将他推上自己梦寐以求的位置……薛继说不出口。
“臣不知,也难以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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