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继松了口气,恭恭敬敬朝着他拱手欠身:“是……”
秦胥突然又想起了什么,抬头看了他一眼,皱着眉问道:“那谢知希,为什么能考中?”
薛继默了,不知该如何应答,若说谢知希是凭自己的学识考中,不用问陛下信不信,他自己就忍不住嗤笑一声荒谬。
早年间勤学苦读都没能金榜题名,怎么可能流落市井混了几年反倒长进了。
让他来说,必定是有陈绍的手笔在里面,可他仅仅是从对谢知希和陈绍二人的了解来猜测,空口无凭,怎能在御前信口胡言?
再者,陛下这些年来越发看重陈绍,此时提起他来,难免惹人怀疑是他身为丞相不能容人。
他这头满心迟疑不敢言,秦胥坐在上面是一点没错过,全都看在眼里。“说实话,朕不爱听那虚的。”
薛继心一沉,犹豫了半晌,终于还是如实说道:“谢知希跟刑部尚书陈大人来往较为紧密,已经有两年多了。”
秦胥稍稍垂下眼帘,心里思索一番,再抬起头时目光深邃,其中闪过一丝寒光,声音有些凝重道:“你是说,陈绍?”
“只是猜测,臣不敢确定。”薛继答道。
这句话的话音落下,御书房中静了好一会儿,上首的秦胥只顾沉思一言不发,薛继也没再多话,就低着头等他的下文。
“你自己的恩怨自己料理干净,朕不想再看到这种事情扰了朝廷的清净。”
“臣遵旨……”
——
长宁十一年,三月;
薛继没办法家家户户一个一个把人嘴堵住,可凭他手中人脉,要找到流言根源还是轻而易举的,他只堵了那老头的嘴,其余的自然而然就消停了。
除了连根拔起,他还让人扮做寻常妇人,在同一处茶馆酒肆,照着他们的老办法,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不出五日,闹得满城风雨的丞相包庇赌徒一说销声匿迹,取而代之的依旧是铺天盖地的流言蜚语。只不过,这一回说的是谢知希同刑部尚书陈绍私交甚好……
——
近几天来陈绍非常烦躁,不为别的,正是因为京中突然变了风向的舆论,这一回,他可以说是体会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愤怒之余,他第一反应就是让人把谢知希喊来。
下面的人听了这话急忙阻拦,苦苦劝道:“大人,满城都在传你跟谢知希私交甚好,这时候还让他来,岂不是把流言都坐实了?”
陈绍暗恨不已,一时又无可奈何,狠狠摔了桌上一方镇尺,怒道:“那能怎么办,我白养他两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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