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看看!多认得几个字儿又有什么用嘛!连个雪都铲不好。”
“人家是娇贵的读书人嘛,田地算什么,看不上的。”
“连自个儿家的地都理不好,还指望考学去打理一府一县呢?哪个读书人这般没用啊。”
“便是陈录这般无用啊。”
“陈录最无用!哈哈哈哈哈哈!”
隔壁婶子家的儿子们又在陈录的脑子里笑作一团。
陈录手脚冰凉,只觉得自己还在堆满了积雪的田地里。
他有什么用呢?他侍弄不好家里的田地,也没办法在风雪里护着外面的地。
他心中委屈,想要反驳。可娘亲却一直拉着他,就怕他再与婶子家起冲突。
婶子家人多势众,他们势单力薄的,惹不起。
可是凭什么?
凭什么婶子家人多,就能对他家肆意欺辱呢?
陈录想不通。
他想快点攒钱,好带着妹妹娘亲搬走。可是娘亲却一定要他念书,若是不念书,他可以去给人写信,去誊抄读本,左右也是一点进项。
可是若不去念书了,娘亲一定会好失望好失望。
然而他连读书也比不过别人。钱塘那位徐小举人,听闻才十七岁。他都已经十三了,却还只是个童生。
他这般愚钝,还配念书吗?
“……我好没用啊。”陈录低喃着,整个人蜷缩在了被子里。
小狸花趴在院中的大树上,看着床上那个微微抽搐的鼓包,疑惑地“喵呜”一声。
它趴在原地想了想,从树上跳下迈步进了正厅里。
长安在厨房里熬糖,甜甜暖暖的气息包裹住了整个月亮门;那只大老虎和小金毛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他们讲的话,猫都通常听不太懂。
但小狸花不是普通的猫。
它是一只跟着士人上过好多网课的小猫咪,它是一只有文化的黑狸花!
于是小狸花迈着稳重的步伐,慢条斯理的靠近了店里的两位大佬喵。
刚一靠近,就听到尺玉在说:“你真的不觉得长安变了吗?”
“呜喵?”小狸花歪了歪小脑袋。
白七睁开一只眼看了它一眼,见小猫咪没什么事,就又将眼睛闭上了。好一会儿,他才回答尺玉的问题:“没变。他一直都这样。”
他说着,嗤笑了一声,侧头睁眼去看尺玉:“你将苦难、变革、生死摆在他眼前,还希望他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你知道,他从来不是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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