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用更快的速度织造出更宽更大的布料,这是蒯祥以前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
木工的制造,还能用在女子织布之上么?
“为何不可?”顾长安看着院中组装好的飞梭织布机,“衣食住行,是我们活着的基本需求。科学、技术,不都应该为此服务么?”
他含笑看向蒯祥:“技术是没有男女之分的。便如日月,它们也不在乎人们怎么看它们。技术也当如是。”
蒯祥扶着飞梭织布机,怔怔地看着顾长安。
他自小跟着父亲学艺,家长姊妹都没有这个待遇。因为父亲说,女子是学不懂木工的。
可顾郎君却告诉他,技术如同日月,没有男女之分。
“我……”蒯祥呐呐地不知想说什么,好一会儿才问:“顾郎君,那你为何不让我将那个更奇怪的织布机做出来?”
他手中那张还未制作的图纸上,有着一架更奇怪的织布机。他日夜研究了许久,为那织布机上展现的巧思而惊叹。
可顾郎君却说,暂且不做那个。
顾长安叹了口气:“我只是在想,技术的推动不能只靠一个人。如果我投下一枚小石子,能不能激起他人专研的热情呢?”
更多的原因,却是因为目前的棉花产量问题。
虽然自朱元璋起,朝廷就大肆推广棉花的种植。到目前为止,棉布也算是成功的走入了百姓的生活。
但整体而言,棉布依然算是一个比较昂贵的布匹。杭州府,乃至于两浙的纺纱库存也很有限。
飞梭织布机已经能大大提高棉布的产能。末端的产能提升,能倒逼源头增加种植。但如果产能提升过快,源头贡不出原料来,那产品的价格就会因为供不应求而步步走高。
顾长安想让棉布变成最便宜的布料,并不想它成为百姓穿不起的奢侈品。
等飞梭织布机刺激出更多的棉花产能时,他就能将织布机更新换代了。
听他这般一说,不仅是蒯祥,便是马仪都有些茫然的怔忪。
做个机器而已,还需要考虑这许多的吗?
顾长安笑着给他们一人递上了一杯酸奶果昔:“难道你们判案造房子,也不考虑日后的影响,不考虑冬日的保暖,夏日的防风么?”
他这样一讲,马仪就恍然过来:“这便是隔行如隔山了。”
他说着,吃了一口酸奶,那酸酸凉凉的滋味让他精神一振:“顾郎君,这机器既然已经到位,你何时开班讲学?”
“这机器学起来简单,女子们出行不易,便一批一批的来吧。”顾长安沉吟着道,“还有大半月便是芒种。那便芒种之后,每个星期的第一天,我在店中授课。”
“好,我去安排。”马仪连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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