昙传笑着摆摆手:“是只猫儿来道谢了。是以你们要知晓,佛曰‘众生平等’,便是众生者往来去复,于此六道之中流转……”
众和尚低头听道。
细密的雪花慢慢落了下来。
马车缓缓停在猫咖门前。顾长安跳下车,又去店里拿了两个食盒递给三子:“今日辛苦你了,这点底料,便拿回去与阿录一同吃个暖锅吧。”
三子应了一声,见他俩都回了猫咖,才驾着车离开了。他要先把车停回卢玉润家中,再回陈录家。
等明日天亮,他就会与陈录一同去南城,帮人改造火炕。
蒯祥根据杭州府的宅院分门别类的画出了十几张改造图纸,马知府都贴在了衙门的告示上。不少人家拿了图纸,就自己动起手来。
只望在冬天真正来临之前,城内能改造完毕才好。
天气似乎渐渐平稳了下来,接下来的日子虽然小雪常在,但气温却没有进一步的下跌。
趁着机会,白七再次出城,引着杭州前卫与杭州右卫一同,打通了附近多个村镇的外出通道,将顾长安买来的棉服棉被与耐烧的精炭一同交到了村民们手中。
对着村民们震惊又惊喜的眼睛,白七似乎隐隐明白了一些沉重的感情。
他生来就是狴犴,一路长大,眼见的都是天地律令之喃凮下的善恶。
人类是复杂的动物。大奸大恶之人会有一念之仁;行善积德之辈,也会有一瞬恶念。
许多时候,他是懒得去区分的。
天地律令之下,一生功德善恶皆在其中,又有何值得费心去分辨的?是善是恶,得报应还是结善果,死后自有定论。
可他现在,对着那样直白又沉重的谢意,却似乎了悟了一些什么。
白七一甩袖口,在雪地里慢慢地走。
到处都是白茫茫的,唯有他是那天地间唯一的墨色。
他越走越快,越走越快——几步之间,就从遥远的村庄埋进了猫咖的大门。
顾长安长发披散,正在低头泡茶。
他的头发已经长至腰间,这般披散下来,有些格外的秀美。白七疾走两步,一把抱住了顾长安。
抱到这个人了,好像心中那些茫然又满溢的情感,才落到了实处。
“怎么了?”顾长安偏了偏头。
“他们在谢谢我。”白七低声说,“每个人都在道谢。”
“我们白七爷做了那么多好事,难道不值得一句谢谢吗?”顾长安温柔地问他。
白七就埋首在他颈肩,默默地摇了摇头。
“你是这世界上最好的老虎精,所以他们才会真心的感谢你。”顾长安转过身,捧着他的脸,凑过去亲了亲,“以前没有人感谢过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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