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凌烨没有忘记,楚珩昨晚还专门研读了讲篆刻的书——他是个十足的新手。
却有着可以与几十年的老玉工相媲美的极稳刀法。
凌烨是学过武的人,在这一瞬间,他几乎可以笃定,刀兵是楚珩的习惯,这样稳到极致的手法,曾经一定下苦功练过,至少数年,甚至更久。
楚珩刻好这一笔,放下篆刀擦了擦手,莞尔笑道:“陛下装得还挺像。”
凌烨回过神来,哼了一声说:“不发火吓吓他,长不住记性。不过沈英柏——”
凌烨顿了顿,沉声道:“他不是个简单人物,十六世家这一代的子弟,论心思,沈英柏是其中的佼佼者。”
楚珩忆起刚才那个苍白瘦削的高挑青年,微微拧了拧眉。
“算了,不说他了。”凌烨伸手揉了揉楚珩的胸口,问道:“还疼吗?早上你偏不让我看,碧玉膏涂了没有?”
楚珩的脸霎时红得滴血,想起昨晚血玉坠子那事,“啪”得一声打掉凌烨的手,转过身去,说什么都不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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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出了靖章宫,凌祺然悬着的心才重新落到实处,他拍了拍胸口,扶着沈英柏委屈道:“表哥,吓死我了,堂兄好凶啊。”
沈英柏无奈地看着他,叮嘱道:“王爷,陛下是为你好,方才陛下的话,你回去好好想一想。”
凌祺然咬了咬唇,刚想说什么,后头有个人影忽然小跑着追了上来,竟是皇帝身边伺候的祝庚。
小祝公公躬身施了一礼,恭声对凌祺然道:“慎小王爷,再过几日就是长宁大长公主寿辰,陛下命您届时将国史阅后心得带过去呈御览。”
凌祺然的脸顿时皱得像苦瓜一样。
沈英柏在一旁问了句:“大长公主寿辰,陛下也会驾临?”
“是。”祝庚笑道,“这是老例了。”
沈英柏点点头没说什么。
郡王府和沈府的家将在崇极门外等候,沈英柏回头望了一眼,见祝庚的背影已经远远地消失在宫道上,面无表情地低声命令护卫:“着人去查那个楚珩,详查,尤其他在宫里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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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内城,颜相府。
颜懋坐在正厅里,冷眼看着颜沧忙前忙后地指挥着人从库房里收拾老山参、蜂乳、阿胶,将一摞摞补品往盒子里装。
眼见他即将收拾齐整,颜懋泼了盆冷水:“庆国公府又不会缺他这些,你送去人家也不会领你的情。”
颜沧顿时无奈,劝道:“相爷,刑杖都打完了,云非公子他知道错了,您气也该消了吧?”
“知错?”颜懋嗤笑一声,凉凉道:“他要是知错,太阳都能打西边出来。”又侧头对收拾东西的仆从道:“行了,都送回库房里吧,回头留我煮了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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