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奚泽觉得,那些栓在二明身上的锁链,就像是紧紧地绑在这位老父亲的心头一样。
暂时让儿子恢复了平静,老房东回头看来正好留意到了两人的视线,苦涩地笑了笑:“没吓到你们吧?其实我也不想这样拴着他的,但是你们应该也见过外面的那些东西,我怕要是不这样将他绑住,说不定哪天就真的跑了,要是在外面伤了人……”
他顿了顿,吁出一口气:“还不如留在这里,由我,看着他。”
最后几个字很轻,像是自言自语般的喃喃。
然后他晃着佝偻的身子有些艰难地站了起来,热情地招呼:“来都来了,喝杯水吧?”
宿封舟开口就要拒绝,被应奚泽按住了:“谢谢,那就麻烦您了。”
房子的角落里可以看到堆满了各式各样的罐装水,很显然,是老人去各家各户给儿子取食物的时候顺便带回来的。
在这样的环境当中每一滴水显然都非常珍贵,但是老房东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给应奚泽跟宿封舟每人各倒了满满的一杯,转身开始给自己的儿子投食。
一个老人,一个随时处在理智崩溃边缘的怪物。
这样的两个身影落入眼中,不得不说充满了一种极度的诡异感。
应奚泽的视线久久地停留着,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手里的水,似乎观察地很仔细,但是仔细看的话可以留意到他的整个神态显然有些飘忽。
直到最后一口水喝完了,才将杯子放到了桌子上,缓缓地站起了身来:“我们该走了,今天打扰了。”
“这就走了?”老房东还等着应奚泽的其他用意,显然没想到之前所说的“上来看看”,居然就真的只是“看看”而已。
“嗯,走了。”应奚泽说,“时间不早了,还有人在楼下等我们回去。”
老房东:“啊,那就不送了。”
他本来想说“下次再来”,不过仔细一想现在说这句话怎么听都不合时宜,最后低低地笑了一声,摆了摆手没再说话。
应奚泽离开的时候还不忘很贴心地关上了大门,自始至终跟平常时候一样沉默寡言,一路走到了楼梯口时依旧没有再开过口。
直到快要接近停车地点的时候,身后有个力量忽然拉了他一下,才抬眸看了过去:“怎么了?”
“应该是我问你怎么了才对吧?”宿封舟直勾勾地看着他,整个眉心已经拧到了极点,话语也是开门见山,“你现在的状态很不对。”
他的状态很不对……有吗?
这样突然的质问让应奚泽忽然间恍了下神,然后缓缓地摇了摇头:“没什么,我就是在想……”
“嗯?”宿封舟依旧是那居高临下的俯视姿态,似乎非要逼迫应奚泽将后面的话全部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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