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记忆中逐渐重叠的画面,曾经同样是在惨白的病床上所有的经历,接连地开始刺激着他的神经。
在这之前他确实没想到会再次这样真切地经历这些事情,更没想到,所有的一切都同样是跟零号有关。
不过应奚泽也知道冀松的顾虑不是没有原因。
还记得在无数次合成药剂的试验过程中,他的精神图景就曾经发生过无数次的坍塌和重组,即便有向导无比庞大的精神力作为最后的支柱,依旧无法避免那些蔓延的精神触手对周围造成一次又一次毁灭性的破坏。
相对稳定的向导都是如此,更何况还是宿封舟这种破坏力惊人的顶级哨兵。
完成注射之后将所有人进行转移也是为了工作人员的生命安全,至于接下去要如何进行下一步的行动,那就完全要看宿封舟在试剂注射后的反应了。
“记住我说的话。”冀松在离开之前最后提醒了一次,这才带上其他人一起离开。
隔离区的层层防护随着撤离,从内而外地逐层落下,像是一道接一道枷锁,将这间隔离病房封锁成了最严密的囚笼。
直到最后的一丝脚步声消失在耳边,应奚泽这才收回了落在门口的视线,朝床上的宿封舟看去。
墙上挂着的液晶屏幕上显示着红色的倒计时,距离注射结束已经过去了三分钟,试剂的反应正好刚刚开始。
可以明显地感受到床上那人的呼吸分明地沉重了起来,逐渐起伏的胸膛仿佛一只死命压抑的困兽。
自从进行过强行的精神疏导,宿封舟就一直处在这种半昏迷的状态当中,感染之后的体内本身就极强地消耗着自身的体力,如果没有足够坚定的抑制,那种明显在现实与混沌之间的理智拉扯随时都可能把人逼疯。
应奚泽转身走进洗手间里打了一盆冷水。
透凉的温度浸湿毛巾之后,开始在宿封舟的皮肤上缓慢擦拭,借以缓解那种两方反应冲撞之后引起的燥热感。
合成试剂某方面也是从体外入侵企图诱导异化的存在,在与本身已经感染的身体细胞碰撞后触发更强烈的撕扯,从一开始的触点开始往外扩散,最终这两种外因的角逐将会进行到最激烈的程度。
到那时,也将会成为最后的转折点。
三天三夜的时间,听起来相当漫长。
而起初时候是否能够忍受住这样撕扯,将会注定后面的路是否有机会继续进行下去。
毛巾从皮肤上擦过的时候有非常明显的战栗。
为了以防万一,宿封舟的四肢早就已经完全被固定在了床边,这让全身仿佛充满电流的刺痛感下本能地想要抗拒,又在昏沉中完全地限制住了行动。
应奚泽的整个擦拭的动作保持了非常平均稳定的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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