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才可以充分地看清楚牠身上充满了这种微妙扭曲的弧度,很显然正是上次在杭城残留下来的旧伤,像是被强行挪位后突兀地忘记了各个器官原先的位置,而相当自暴自弃地随便搁置着。
一切暴力的画面愈演愈烈,过分强大的破坏力仿佛同时崩裂了周围的地面。
然而,唯有零号脸上那讥诮勾起的嘴角没有改变丝毫弧度。
越是这样笑着,越是让人心目中的不确定性更加增生。
但是也同样的,不管如何凶残地想要将跟前的这个玩意儿碾成肉泥,那一截截垂死的触手仿佛依旧拥有无尽的生命力一般,还在持续地进行着再生。
新长出来的软尾被再次击烂,但又在几十秒钟之后再次缓缓地滋生。
“妈的,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宿封舟数不清第几次地将拳头往对方脸上砸去,完全不想看到那副丑恶的嘴脸,也只能在这样仿佛漫无止境的环境下逐渐地感受到了极致的烦躁。
就在这个时候,成片笼罩下来的精神领域忽然间周围层层地覆盖在了其中。
涌动在周围的精神力像是无形的手,悄无声息地,将所有蠢蠢欲动的烦躁情绪给按捺了下去。
宿封舟当然知道这片精神领域来自于谁,回头看去的时候,在不确定下缓缓地张了张嘴:“你……”
应奚泽站在旁边,看着地面上血肉模糊的怪物,同时在对方那双没有眼白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话是对宿封舟说的:“你相信我吗?”
宿封舟:“相信。”
“那就好。”应奚泽点了点头,无声地摩了摩指尖,仿佛在感受着身为人类时候的清晰触感,“上次你让我等你三天,今天,换你来等,可以吗?”
片刻间没有听到对方的回答。
应奚泽停顿了一下,说:“那我就当你答应了。”
话音落下,他始终没有看向宿封舟,略微屈膝,等到持平的时候,平静地伸出了手:“来吧,是时候,来个彻底的了结了。”
全身碎裂的状态下,要想让骨骼重新愈合显然是一个相当艰难的过程。
然而即便是在这样的状态下,零号依旧仿佛受到蛊惑一般,在周围涌动的触手帮助下,缓缓地,缓缓地,将自己的手送上了对方的手里。
当那已经干涸地完全不像人型的指尖落在掌心,应奚泽稍微地感到了一丝恍惚。
仿佛在无数翻涌的回忆里又回到了当年的实验室里,在那一批忐忑不安的实验志愿者里,看到了那个瘦小的少年。
但是,应奚泽显然不存在着零号那么强的眷恋。
那些回忆对他来说,只意味着诅咒与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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