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蹦跳的小蚂蚱沈言自然不会放在心上,他们最大的胆子就是来县衙告状。
可县里还有几家生意做的比较大的粮铺,那几位可不会放任决明背后的十文先生这样做生意。
或许需要提点一下?
沈言掐指算了算,还要过好几天才是下旬休沐的日子,择日不如撞日,散衙后去找岑夫子家的大儿子说一声。
散衙后,沈言脱去官袍换上常服,随从牵出枣红色的骏马,沈言握住缰绳,在门前对乳娘说哄沈墨早点吃饭,不用等他。
五月底的傍晚,凉风拂面,沈言骑着马,穿过阳县,在县城外靠河的一排排仓库中寻觅。
天色渐渐暗下去,离十文粮铺的仓库还有段距离的地方,忽然传来一阵拳打脚踢声。
沈言当即驱马循声过去。
四五个壮汉围着仓库后人形麻袋,边高声骂骂咧咧边拿脚踹。
麻袋里的人一声不吭。
不管麻袋里面的人是谁,在管辖的县区里竟然有人打闷棍,沈言只觉得一股怒火蹿上头顶,勒马停在几人面前,沈言寒着脸问:“你们几个为何在此打人。”
壮汉回头,见一穿着对襟绣水墨兰草鸦青色绸袍、头戴玉冠的青年正怒视着自己,仗着人多,壮汉顶了一句:“大爷办事,你管得着吗!”
沈言气笑,这阳县还真没他管不着的事。
打也打的差不多了,壮汉可不想跟一个能戴玉冠的人正面刚,对几个同伙使了个颜色,两个壮汉抬着麻袋齐齐使劲儿,麻袋顺着斜坡直接滚进河里。
“你们!”沈言沉下脸,逐一看清几人的样貌,下马往河里捞人。
那四五个壮汉趁机牵着马溜之大吉。
河岸边水大概有腰深,沈言顺着麻袋落水的地方潜入水中,摸到麻袋,直接提着,迅速往岸边拖。
麻袋搁在斜坡上,沈言摸出怀里的匕首割开绳子,麻袋里露出一个脑袋,接着是一阵咳嗽声。
湿发粘在脸上,不住往下滴水,少年伸出一只手拨拉了一下,露出脸。
“岑决明?”沈言收起匕首,将麻袋往下扒拉,决明从麻袋里脱身,松了口气。
“多谢沈县令出手相救。”决明想抬手,右肩一阵刺痛。
决明冷静地判断:“胳膊好像脱臼了。”
“还能走路吗?”沈言伸出手,借着他的力,决明起身。
忍着右臂的疼,决明点了点头,“能。”
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暗,沈言不敢耽搁,爬上斜坡。
本应该在岸上候着的骏马杳无踪迹。
这下,沈言的脸色彻底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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