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决明感到寒意,打了个喷嚏后才突然惊醒,自己还在桶里泡着。
水早就凉透了,外面的油灯燃尽熄灭,决明匆匆擦干自己,只披了一件衣服,到窗台边晾头发。
月色正好,远远地还能听到丝竹管弦之音,想来是安州的夜市。
决明顺手拿了一块干布擦头发,困意袭人,不等头发干透,决明便回床上睡下。
等第二天醒的时候,决明只觉得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头还有点疼。
岑朝安跪坐在床边摸了摸哥哥的头,又摸了摸自己的,穿整齐衣服去找黑脸大哥哥。
决明扶着床沿坐起来,揉揉隐隐作痛的后脑勺,先把衣服穿好,正襟危坐在桌边。
黑面青年听说决明病了,忙赶过来,只见决明坐在桌边,脸颊微红,说:“没事,这是我的老毛病,不吃药过两天就会好。”
决明能感受到,头发没干透就睡觉只是发烧的诱因,真正的原因恐怕是今年的旱灾。
吃药也不会起什么作用,还不如不吃。
绕是决明这样说,黑面青年还是不放心,大有决明不去就医他就不启程的意思。
岑朝安握着哥哥的手,担忧地喊:“哥……”
决明无奈,拿出药方,让黑面青年帮忙抓了药,在客栈熬药喝下。
一碗又黑又苦的中药下肚,决明的脸色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更红了几分。
怕再耽搁下去会赶不到下一个地点,决明坚持要上路,黑面青年拗不过他,只得同意。
马车上铺了两床厚被子,又铺了草席和竹席,决明躺在上面,盖着一层薄被。
黑面青年本是坐在放行李的马车上,因担心决明也凑了过来。
这可是岑大人的儿子,万一他半路出什么意外,简直没脸再见岑大人。
黑面青年坐在一边,遇到饭点就找附近的村落歇脚,顺带给决明热药喝。
这样赶路要比先前更慢,好在决明病情稳定,没有恶化,但也没有转好的迹象。
黑面青年急得上火,岑朝安一边安慰他说“哥哥每年都要这样来一次,他一能扛得住”,一边握着哥哥的手,期盼山神能保佑哥哥赶快醒来。
决明烧的昏昏沉沉地,似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无边的沙漠干旱又燥热,他走了许久,走的唇干舌燥,走得不分昼夜。
沙漠一丝绿意都见不到,一滴水都没有,仿佛是一个大炉子一般,把扣在蒸笼里的人翻来覆去的煎熬。
这时候,一双手从天而降,挥一挥手,顿时,整个世界天翻地覆。
决明只感到一阵阵眩晕和颠簸。
很快,沙漠不见了,取代它的是带着凉意的无尽湖泊,决明把脸埋在湖水里,尽情地享受着湖水的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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