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决明说:“从这儿下船,走一段就到倒流河了,坐小船过去就行。”
想到他还有钟信跟着,江锦年微微点头,“路上小心,船队先行一步,我在京中等你。”
“好。”决明挥挥爪,目送江锦年的船队离开,斜晖脉脉,浩荡帆影顺着碧蓝的江水朝北驶去。
在府里听说决明曾在比州生活过许多年,钟信还是第一次来到比州。
眼看天色不早,决明回头扫了一眼大路,对钟信说:“时间太晚了,我们先找户人家落脚吧。”
钟信自然毫无异议,两人顺着大路走,遇到分出去的小路便拐弯,远远能看到农田两旁的小院中有炊烟升起。
顺路到一家用竹枝做篱笆的门口,决明停在门口高声喊:“请问有人吗?”
院内仅有三间黄泥房,屋顶还是稻草做的,看上去虽然结实,却有些破旧。钟信刚想劝决明换一家,正房的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内推开,从屋里走出一个雪髯霜鬓的老者,拄着拐杖出来。
老者警惕地站在院里,问:“这位小哥可有什么事?”
决明忙说:“我们是上游大漠乡的,外出归来,眼看着天色黑了,想留在此地借宿。”
老者不急着给决明开门,又问了这里距大漠乡有多远,大漠乡里正是谁,决明一一答上来,确信眼前面善的小哥的确是来借宿的,老者拐着拐杖,慢慢走到篱笆前,推开竹制篱笆,邀两位进屋。
说话间的功夫,天已经黑了下去,月亮从山中一跃而起,天空处于黑暗与光明的交界间。
“家里只有娘子我们俩,西厢还有张床,你们今晚就住西厢吧。”老者指指西厢,决明忙答应,老者又问:“你们吃饭了吗?”
“还没。”决明厚着脸皮说:“我们带了银子,如果可以的话买您点食物。”
“说什么买不买。”老者说:“我当家,今晚这顿就当我老头子请的,你们先歇一会,我去跟娘子交代一声,让她做上你们的饭。”
决明点头,“哎!”
放下身上的包裹,决明活动了下筋骨,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去东厨帮个忙,能烧把火也是好的。
决明虽然好奇这家为何就两位老人在家,没有青壮,理智让他闲事莫问,只管留宿一晚。
东厨一阵乒乒乓乓忙乱的声音,决明站在门口高声说:“我来给您帮忙吧!我在家也是天天做饭的。”
老者转身,手里还拿着半碗黄米,和蔼地笑着说:“不必了,来者是客,这怎么好意思?”
“我在家也常做的。”决明拍拍自己的胸口,打包票说:“要不行您只管把我撵出去。”
老者这才让身,决明蹿进东厨里,小小的厨房几乎挪不开身,隔着一道麻杆编的帘子,老人家正在切菜,见决明就这样被老头子放进来,埋怨他不该让客人来做这些粗活。
见锅底的火快灭了,决明问了声要不要添火,老者点头说:“要得要得,现在再添些米进去,好熬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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