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眸间忽然起了一丝曙光,期盼着有人肯拨云见雾,认出他来。
“嗯?你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理由?难不成别人对你的好,你都要算在我头上?”乔映雪嘴上很嫌弃,可心里很受用,“阿霍哥哥,你不能这么宠着我的。我这个人特别没定力,还特别心软,很容易恃宠而骄的。”
霍阳羡的手还在她耳边,轻轻捏了捏,算了,她不记得就算了。他将她耳垂含在嘴里,亲吻着她耳后最敏感的地方,感受她身体上最诚实的反应,那样的反应在告诉自己,她心里是有自己的。“让我讨回来。”
“嗯……讨什么?”乔映雪应承着他的吻和爱意。
“我在霖州大学时,你没有认出我,遇见我的那些岁月。”
“阿霍……哥哥……”她呼吸变得急促,已没有理智去思考。同霍阳羡接吻,如被他下了蛊毒,让人无暇顾及其他,只想沉沦在那吻里。
霍阳羡讨够了她的香吃,就停下了,“我去给你煮汤圆。”
乔映雪心里笑开了花,伸手揽上他的脖子,“阿霍哥哥,我等你。”
她从前不懂,什么是“众里寻他千百度”。直到此刻,她才明白,即便过去的二十年里,她心里没住下过旁人,也没有想着要去寻一个什么样的男子。
可遇到眼下的霍阳羡,她参透了。
那些懵懂无知的岁月,其实是孤单的灵魂在寻觅着另一个灵魂,当两者遇到,才会发现,原来灵魂是住在肉身里的。那具俗物的身体,会在感受到另一个灵魂存在时,才会焕发出新的生机来,是欢愉,是幸福,是占有,是所有强烈的感官和感情,是所有即便短暂、却让人愿意飞蛾扑火的冲动。
只是可惜,有很多类似的感觉,充满欺骗性,让人误以为是对的那个灵魂。
如何辨别呢?
只有在遇到时和失去时,才晓得——寻到了,或者,曾寻到过。
霍阳羡煮好汤圆,从厨房走出来的时候,就见他的妻子,一脸满足的望着自己。客厅的水晶灯光好似特别温柔,将淡黄的暖调,统统打在她周遭。
他笑了,只愿余生回首时,她总在灯火阑珊处。
过了正月十五,两人就要分开一段。大三下学期的课程尤为密集,乔映雪一边要筹划着大四的毕业论文选题、安排实习的时间,一边要着手准备研究生考试。她在大二的时候,就立了一个很超前的读书计划,以前只需按照自己的进度一步一步来就好,可今时不同往日,她要努力挤一挤时间出来,分给霍阳羡。
霍阳羡休了一个漫长的假期,迎接他的是浩瀚如星河一般的邮件和文件。
两人都意识到了,也许接下来要几日见不了面,这一夜,都不肯睡。只想多陪着对方,哪怕多一分钟呢。
书房里的书桌前明明摆了两把椅子,可这两人偏偏要挤在一个小贵妃榻上。那小榻摆在落地窗前,似个单人沙发,一人躺着尚且不宽敞,难为两人歪在一处。霍阳羡靠在榻后的椅背上,乔映雪靠在他怀里,正拿着一本叫做《东晋门阀政治》的书,翻着看。[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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