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番神情变化,自然没能逃过季渊的眼睛,他冲仲七打了个眼色。仲七会意,自腰间接下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丢在了陈氏面前。
荷包落地,发出“咚”得一声闷响,不必猜都能知晓里头定然装着不少钱银。
“你若实话实话,这些银两便是你的,这里有五十两,给你儿子看病绰绰有余。”仲七一字一句强调道,“你儿子的病按理应当撑不过这个冬天了吧?”
陈氏脸色一白,旋即看向床榻的方向。虽她心底不愿意承认,但按大夫的说法,若再不治的确……
“沅沅方才到我身边时,刚开始,总会唤我……唤我……”她心下挣扎了许久,最后还是咬了咬道,“’母后’……”
仲七面色一变,震惊地看向季渊,便见季渊剑眉紧蹙,神色格外凝重。
他不置一言,只沉默许久便起身离开。
仲七忐忑地跟在后头,直到一僻静处,他才见季渊停下步子,折身看向他。
“去查查,云漠骞可曾有过一个妹妹。”季渊顿了顿道,“与她年岁相仿的……”
这个她是谁仲七自然明白。
“是。”
他领命,一瞬间消失无影。
银月如钩,挂于天际,季渊仰首而望,眼眸中透着几分意味不明的东西。
他一直在想,能让云漠骞愿意以明宥城相换的人究竟有多重要。
可没想到,她竟可能是……
*
北域皇宫。
云漠骞在东宫处理完政事,便匆匆往坤宁宫而去,进了殿,便见皇后坐在窗前发愣,手中正握着一个破旧的拨浪鼓。
皇后出身北域世家,未入宫前便是有名的美人,如今虽已是半老徐娘,面上却仍无一丝皱纹,美艳动人,只面色苍白,显得有些憔悴。
云漠骞只远远站在殿门口,并未进去叨扰她,还是皇后身边的婢女先看见了云漠骞,轻手轻脚地走来。
“安姑姑。”云漠骞冲她微微一颔首。
安莺疑惑道:“太子殿下白日才来过,这个点怎又来了?可是有什么要事儿?”
“没有。”云漠骞摇了摇头,“只是听闻母后能起身了,故而来看看。”
说罢,他朝皇后的方向望了一眼,问道:“母后起来后便一直是这样吗?”
“嗯……”安莺闻言低叹了一声,“太子殿下也知道,皇后娘娘的身子虽弱,但大不至于如此,主要还是心病。”
云漠骞低眸。
心病需心药医,那心药是什么,他很清楚。
“不过,自从太子殿下您回来后,告诉娘娘查到了关于公主的踪迹,她的心情显然好了许多。”
安莺顿了顿,忽而偷着抬眸看了云漠骞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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