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雨背对着纷扬而下的光线,抿着红唇吐字清晰:“不是。”
“可是……”
谢时雨轻巧一笑, 打断的同时快速说:“可是你见过, 我有一部一模一样的,对不对?”
无边无际的不安萦绕而来,李闵脸色苍白,生平第一次感到了如沉入深渊般的茫然无措。
到底哪里错了, 到底哪里错了。
李闵在A大的第二年,那时候谢时雨正好高中毕业, 也是所有熟知的人都以为他们在一起的第二年。
他无意中从朋友口中得知——谢时雨毕业后暑假的第一个月就开始和一个留学生交往, 两个人已经同居快一个月了。
李闵还记得, 当时朋友告诉他的时候还专门给他备了两罐酒,满眼的痛惜怜悯几乎要满的溢出来。可是他却意外地没有难过,反而有些欣喜和释然。
他曾和兔子约好,他会陪着她彼此扶持到对方厌弃。
李闵自然而然地想,大概这就是尽头了吧。
“时雨,我们分手吧。”
“为什么?你不是说要一直陪着我。”
“你现在并不需要我,不是吗?”
“当然不是。”
电话里的女生声音娇俏可爱,就像是平时撒娇一样,说着危险的话语:“你知道的,我不喜欢你说这样的话。你再敢说一句,我就让你在热搜上看到我的名字。”
又是这种威胁,李闵坐在宋芳怡的墓碑前,有点疲惫地闭上眼。
那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大概是宋芳怡女士的墓碑太久没人擦拭,他擦着擦着心底挤压的东西就一次性爆炸了,以至于他莫名冲动地阴沉了那么一句,“你可以试试,你快还是我快。”
枷锁待久了,就会钻入皮肉化为盔甲,让人比傀儡还要冰冷无情。
之后,他再也没有关注过谢时雨的消息,直到有一天谢时雨突然打电话过来。
那天下着一场小雨,李闵刚从实习医院回到宿舍,就听到对面的谢时雨说:“李闵,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
她出奇的平静,话筒对面似乎空空荡荡,风声很大。
“那天操场上那么多人,你为什么偏偏走到我的面前?”
旧事被重新提及,李闵对着谢时雨的语气莫名松软了一点。
栀子花手链,酒精过敏,阴性血,考过全年级前三,高一一班。
李闵心想,这么多线索,很容易就凑全了。
他耐心地说:“不是约好了你在操场等我。你不记得了?”
谢时雨脸上的笑意散尽,愣怔在原地。
她不是不记得了,而是根本没有这段记忆。
那是一堂体育课,人很多,需要在乌泱泱的人群里排队体测。她的喷雾忘带了,许蝉担心她撑不下来,回教室帮她拿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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