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可以预见的场面让许蝉有些微不适,她迎上徐树岸的眼睛正打算告辞,就看到徐尧尧大步迈向自己的时候脚下突然一个踉跄,和橘色礼服几乎融为一体的的酒水全都扑到了自己的胸口。
酒水顺着许蝉的锁骨滑入沟壑,银蓝色的抹胸礼服立即晕开一大滩暗沉污渍,尧尧惊讶地捂着嘴道歉,眼底却半点歉疚也没有地说,“哎呀,真不好意思!我赔你一身吧?”
鉴于礼节,一般没有人会在正式场合将一件礼服穿两次。如果徐尧尧真心道歉,那她提供给许蝉更换的礼服本就称得上是“赠礼”。
可此时,她把那个“赔”字咬的异常清晰,再加上她语气自带优越感,莫名就给人一种盛气凌人的施舍感。
“唷。”熟悉的女人声音突然响起,谢时雨晃着酒杯,靠在一面镜墙上兴致缺缺地看戏,“徐教授的妹妹可真不少啊,可惜这位好像没什么教养。”
许蝉听到来人的语气,就知道大概没什么好事,她捂着胸口下意识从人群里退出几步,脚下的裙摆又大又重,她头次觉得有些无助,每一步都走的“举步维艰”。
肩头披过来一件宽大有型的香槟色西装,正好帮她挡住了无助的源头,许蝉下意识收紧了领口,西装上还裹着的男人温度笼罩过来,带着点点青柠的味道。
许蝉诧异地看了眼身后走来的李闵,淡声说了句:“谢谢。”
就在她生怕李闵再有过分亲密的举动的同时,男人短暂停留后的手指即刻收走,他和许蝉拉开一个非常安全的距离,站在不远处螺旋镜面楼梯的栏杆处将目光投向了谢时雨。
他是在等谢时雨?
许蝉心头跳出这么个念头,连她自己都有点意外。
李闵于她,是少年时期错付的暗恋,但更多是成年后彼此冷静理智之后发现对方并非自己想象中爱恋的陌生人,她至今都不理解李闵突如其来的偏爱,也懒得再从干瘪的告白里自己胡思乱想。
如果他当初真的是认错了人,那么多朝夕相处里他为什么没有继续找自己?就算是千万种理由,但后来的再次相遇,她屡次暗示他也没有回忆起分毫。
整整十年,如果有心想要找一个人,并不算难。
更重要的是,许蝉不知道李闵到底是什么时候重新爱上的自己。
是第一次见面她把他错认成于皖周?
是后来重逢后的种种相处里?
还是……在谢时雨捅破那层窗户纸,他知道自己是谁的时候?
许蝉在无数个深夜里都被这些疑惑打得遍体鳞伤,她不想问,不能问,也不敢问。
和李闵一样,她也惧怕真相的到来会给与自己又一重伤口。
太疼了。
哪怕是成年人,也经不住这样的疼。
可是,女人总是感性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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