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后来他拒婚拒得斩钉截铁,她自幼顺风顺水,想要什么都是旁人亲手送到面前,什么时候被人这样的拒绝过。况且后来还被人耻笑,她当年年少无知,还想着日后定然要让景佑陵败在自己裙裾之下。
果真是年少无知。
崇德殿距离宫门有一段距离,谢妧穿行而过琼月殿,可以正好赶在景佑陵出宫的前面。
只是在琼月殿的前院之中,她却突然顿下了脚步。
这一世和前世不一样,现在的她和景佑陵从未有过什么瓜葛,他若是同意赐婚,似乎也并没有什么问题。
她心中纵然有再多的疑问,就算见了他,也不得解。
琼月殿前是一株长得极好的海棠,现下正值花期,一簇一簇的海棠花盛开在树枝上。今日略微起了风,阵风卷过,这树上的花瓣就落了下来,落在陇邺四月的宫闺之中。
这株海棠在谢妧很小的时候就已经长在了琼月殿,直到今天,也依然满树芳华。
景佑陵就在此刻站在树下,和这绯色截然相反的冷清。
他顿步,抬眼看着站在琼月殿外的谢妧,唤道:“殿下。”
今日虽然起了风,日头却极好,丝丝缕缕的日光照在他的脸上,冷白的肌肤被沾染上了暖意。他就这么站在一树春景之下,长身玉立,不染红尘。
她从琼月殿内走出,“景佑陵。”
“三公子近日好似频繁进宫,”她实在是不知道要说什么,随口扯了一个话题,“难道是现在边关不稳,我要去和亲了?”
景佑陵垂眼看她,对于这样胡诌的话只略微动了一下眼睫,“我还以为,公主殿下知道。”
“知道什么?”
这人说话前言不搭后语,就算她刚刚是随口胡诌一句,但是他也没必要这么没头没尾来这么一句吧?
景佑陵上前一步,恰好此时阵风卷过,一滴绯红恰好落在他的发梢。银质的链子冰凉,这绯色落在他身上却无端多了几分暧-昧。
而谢妧则盯着落在他头上的海棠花瓣,手指略微动了动,只觉得这花瓣实在是碍眼。
这样的绯色,天生不适合他。
“圣上应当早就与殿下说过赐婚一事。”景佑陵顿了顿,“况且,殿下刚刚不也是在崇德殿中吗?”
他感知能力相当出色,之前掠过那山水屏风的那一眼,心中就已经有了定论,却一直都没有出声。
“我的确在殿中。”谢妧也抬头看向景佑陵,顺势承认了。
“只是我很好奇,景三公子原本可以不用答应赐婚一事。景家家教严苛,先不说我和燕绥的传闻,就说我听到的传闻,我曾经听人说……三公子有位青梅竹马。”
“我身为长公主,断没有和他人共事一夫的可能。你的那位青梅竹马是章家嫡小姐,想来也不可能屈居为侍妾,可是莫说平妻,若是我惠禾的驸马,连侍妾都不允许有。若是这样,三公子应当想好了,圣旨还未下,你现在去和父皇反悔,或许还有转圜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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