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佑陵点到即止,燕绥缄默片刻,却突然冷不丁地笑了起来。
“我还以为三公子是那种对这些都不太在乎的人,没想到今日一看,原来还是有些在意的。既然如此,那我也不介意将话再说的明白一些,谢妧向来不喜欢景家那些条条框框,所以我断言——”
“你们的姻缘,只怕是长久不了。”
景佑陵闻言倒是一点儿怒意都没有,他听到这句话,垂着眼睛看着燕绥,“长久不了?就算是长久不了,那也和你燕绥,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向来待人冷漠,还从来都没有说过这么绝的话的时候。
燕绥嗤笑一声,“谢妧带着你来望春楼找我,你不觉得倒是有几分意思吗?”
景佑陵抬眼看着燕绥道:“六月初八,到今日,已经不足十日了。”
……
谢妧听了一曲扬州慢,觉得这望春楼不愧是陇邺的销金窟,这里的姑娘个个千娇百媚,嗓音也大概是来自江南,吴侬软语,唱到人的心里去。
她出门得急,倒也没带什么赏赐,就只得让燕绥先记着,要将这几个姑娘一一赏赐了。
谢妧踏出门,就看到景佑陵和燕绥站在一起,两个人面色如常,也不知道在谈些什么。见她出来,燕绥首先挑挑眉毛问道:“这些儿都是我精挑细选出来的伶人,怎么样?”
谢妧拊掌,“怪不得你平日里就喜欢来望春楼,我瞧着那个绿萝姑娘,那个嗓音当真是好听。”
……
马车即将驶进仙武门,谢妧今日到处逛逛,实在是有些累了,一路上连一句话都没有再说过,加上今日起得很早,所以就靠在马车上这么眯了一会儿。
直到马车稳稳地停在宫墙之外,景佑陵唤她一句:“殿下。”
谢妧这才堪堪转醒,景佑陵一直送她进了仙武门,她道:“剪翠现在在仙武门内等我,况且现在禁卫军就在不远处,就不必送了。”
在她即将踏进宫墙之内的时候,景佑陵站在她身后突然开口:“殿下。”
谢妧顿步,回头看他。
今日的日头原本就极好,所以哪怕是在日沉的时候,余晖也格外的浓稠。日暮时节的光将他的眉眼和衣袍都染了些颜色,他就这么站在宫墙之外,站在陇邺的纲常世间之中。
谢妧看到他的手上,拿着一串糖葫芦。
他这样的人拿着糖葫芦大概都会有些奇怪。
这么一个看着冷清的人,却拿着一个小孩子喜欢的吃食。
景佑陵将手上的糖葫芦递给谢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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