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真是疯了!”谢妧看着谢策,“那颗夜明珠我会砸碎了,谢策,倘若你还是这么荒唐下去,我会亲手杀了你。”
谢策丝毫不惧,将怀中的狗一下子丢在地上,吓得那只幼犬惊慌得乱叫。
他也不恼,“长姐当然可以。只是长姐也要想清楚,你一旦砸碎了,那么在朕看来,就是滦州惹得长姐不开心,朕会杀了整个滦州所有的人。还包括,伺候在长姐身边的每一个人,朕都会觉得是伺候不好长姐,朕会一个一个地杀掉。”
“至于长姐杀了我,”谢策丝毫不惧,“朕等着长姐亲手杀了朕的那一天。”
这些都是谢妧经历过的事情,现在一一纤毫毕现的出现在她的梦境之中,再经历一次,还是让谢妧觉得毛骨悚然,是那种从肌理渗入四肢五骸的无力感,她看着谢策,却连一丝办法都没有。
她当年也是当真想杀了谢策,谢策也没有躲,甚至脸上还带着笑,只是七杀还跟着谢策,谢妧也不可能得逞。
在谢东流身死的那一刻,七杀就已经隶属于谢策。
但是很快,这个梦境就场景一转,到了凤仪殿内。
装饰还一如从前,傅纭身上穿了一件织金锦裙,这应该是弘历十六年初春时节,傅纭曾经穿过的衣裳,因为花纹相当别致,所以谢妧记得十分清楚。
傅纭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人,这个人长得浓眉大眼,看上去十分板正。
是谢妧的亲舅,傅温茂,傅家唯一的掌权人,也是傅纭的亲生兄长。只看到他浅啜了一口茶盏,脸色平缓道:“阿纭。”
傅纭这才转头看向傅温茂,“兄长,不是说好将谢允送出陇邺,你现在又为什么出尔反尔,直接将他给杀了?你是当真以为,谢东流看不出来吗,还是觉得,傅家现在的地位,已经到了和谢氏王朝分庭抗礼的地步?”
傅温茂听到这话,只是抬眼看了眼傅纭,“一个庶出之子罢了,真的要说起来,也就是比奴才高些,难道我还杀不得了?阿纭你不要和我说,你看不出来谢东流有意将皇位传给谢策,其中不就是想提防着我们傅家?”
“阿策要登上帝位,谢允就是最大的阻碍。阿纭你就是太过优柔寡断,先前要杀死那个女人的时候就心有不忍,现在杀死谢允,居然也还是妇人之仁,实在是见识短浅。”
“若是那个女人现在还在,你以为还能轮得到阿策先行封王?只怕是你的这个后位,也是坐得不稳。还有阿妧,可也不是嫡出了,日后也得矮人一头,关于这点,你可得掂量掂量。”
宫灯的照耀之下,傅纭面色颓唐,她向来保养得当,现在站在高挑的凤仪殿内,却蓦然苍老了几分。有些选择,做了就是两难,进退维谷,不得其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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