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头上的那两根伶仃的银链甚至触碰到了谢妧的颈侧,在沉默片刻以后,景佑陵才终于低声道:“先别动。”
然后缓了一下,“让我靠一会儿。”
谢妧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才终于感觉到其实他现在连呼吸都说不上是稳,说是靠在自己的身上,倒不如说是全靠谢妧来支撑着身子。她垂眼,才看到景佑陵额头之上似乎是有薄汗沁出。
他本就穿得极少, 再加上那片薄刃在他的左肩上很久都没有被抽出来, 之前和乌使说话的事情就已经有些力竭, 再经历刚刚的事情……
更何况今夜原本就醒得极早, 谢妧略微抬眼,等了一会儿,才将他扶到了床榻上。
等到谢妧要解开景佑陵身上的寝衣查看伤势的时候, 他原本低垂的眼睫才霍然睁开, 手扣住谢妧的手腕,“殿下这样的话——”
他顿了顿, “我恐怕会伤得更深。”
景佑陵此时的手腕就没有使上什么力气,谢妧轻而易举地就挣脱开, 看着他左肩上的那块区域,原本颜色就极深的靛青寝衣被染上血色,变成了几乎是类似墨色一般的大块区域。
他能面不改色地撑这么久,着实说得上是极为不易。
谢妧从他的腰腹之上开始解起,她曾经在景佑陵衣衫有些耷拉的时候看过一点儿,却从来没有看到过全部,现在寝衣被她一点一点地解开,才终于看到紧实的腰腹,肤色极白,只是有一点血迹渗到了这里,就显出几分突兀来。
血迹甚至都顺着流到了这里,他却进门先是……惩罚。
一直到左肩之上,谢妧才看到他左肩上的布料早就已经和血痂混在一起,血迹晕染到了周围的大块区域,她稍微扯动周围的寝衣布料,甚至能看到再次渗出来的血迹。
谢妧垂眼看景佑陵的神色,却只看到他只是略微皱眉。
谢妧低声问道:“疼吗?”
她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景佑陵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手指略微蜷缩了一下,然后扣住了谢妧的手,声音有点闷。
“不疼。”
之前谢妧出行的时候,剪翠就曾经准备了不少膏药给她带到这里来,谢妧看着景佑陵的伤势,若是还不上药必然是要感染的,所以示意他暂先放开自己的手,“我去给你拿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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