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到这里,用手轻碰了一下谢妧的额头,“殿下在那里,我会分心。”
少年成名的常胜将军有了软肋,就算是在刀戟交错之中,也会首先顾虑到她的安危,是谓分心。
随着箭簇破空之声骤然响彻在半空之中,根根犹如尖刃一般地划破这漆黑的天幕,这根根箭簇几乎都是目的性极强地朝着谢允的这个方向而来,根本不管朔方卫的死活。
这只朔方卫是由景佑陵自己亲自带出来的兵,此次出行梧州,并不是行军打仗,盾牌和甲胄携带起来又极为不便,所以根本就不足以抵挡这些来势凶猛的箭矢。
谢妧也没想到傅家居然能下如此狠手,恐怕是因为之前看朔方卫出手抵抗,见试探不成,就直接鱼死网破,根本不顾及半分情面。
傅温茂也丝毫没有顾忌自己和景家的姻亲关系,谢妧嫁入景家才不过几月,傅家就对景家的朔方卫,还是景佑陵自己亲自带出来的兵下如此狠手,分明也是一点儿都没有顾忌到谢妧该如何自处。
景佑陵看着不少朔方卫将士为了保护谢允而身中箭簇,眸中暗色深沉,这些基本上都是跟随他出生入死的将士,现在因为傅家的贪得无厌,而丧命于此。
乌使不敢贸然下令,待看到景佑陵出来,才终于舒了一口气。
景佑陵在这箭矢之中也游刃有余,提剑斩断几根差点儿射中自己的箭簇,开口下令道:“东南方向的山窝处,已经偏移半里的山丘顶端,弓-弩手在树后列阵。”
景佑陵站在谢允的身侧,看了一眼谢允身上的伤势,看到并无大碍略微颔首。
反而是谢允有些为难,看了一下景佑陵的左肩处,低声道:“景兄,你的伤势?”
谢允说完以后,又是叹了一口气,“还有今日这事,你掺和进来,实在是……长姐出身如此,所以无论如何,应当都是左右为难。你既然娶了长姐,就应当以长姐为重。况且其实我有乌使保护着,也能自保。”
而在谢允说完没多久的时候,却看到一个身穿鹅黄色衣袍,甚至衣袍上面扣子都扣反了的少年,也是火急火燎地朝着这边赶来,手上的剑也是镶满了各色的宝石,一看就是个银样蜡头枪。
随着他走路的步伐,剑身上面甚至还掉下来了两块宝石。
谢策刚刚才被外面的刀剑之声吵醒,然后带来的小厮一直都因为危险而不让谢策出去冒这个险,而谢策直接眼尖地就看到三皇兄的营帐被箭簇瞄准,漫天而落的箭簇犹如点点星光,多得让人眼花缭乱。
谢策身上唯一可以傍身的只有那把镶满了宝石的剑,这段时间他和谢允也算是了解,他对于这个皇兄也一直都有些没有说出口的敬佩。
现在看到谢允受难,他立马拿出了自己珍藏已久的那把剑,然后直接冲破了那个小厮的阻拦。
然而在他赶到那边的时候,原本极为急骤的箭矢破空之声却犹如滚石入锅一般,在霎时间几乎是销声匿迹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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