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知道景佑陵会维护谢妧,但是他们也是当真没想到居然会做到如此程度。
毕竟景家上下,甚至于是整个陇邺,景佑陵都是冷清端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谁能成想这么一个人,居然能为长公主殿下做到这种程度。
谢妧原本正在随手把玩着小几上的茶杯,听闻景佑陵这句话以后也朝着他那边看去,之间日光将他昳丽的眉眼点燃殆尽,瞳仁之中是只有她可见的温柔。
或者说,她曾经当真是这样以为的。
谢妧略微哂笑,将手中拿着的茶盏搁置在小几上,没有再朝着景佑陵那边看上一眼,只想到自己之前那样的自作多情,现在看来,当真是一个笑话而已。
自己和章如微,楚月珑,其实本质上,也都是一样的罢了。
唯一说得上是区别的,就是相比于对她们的快刀斩乱麻,景佑陵对于自己的,是彻头彻尾的谎骗。
谢妧从景佑陵和章家兄妹身边经过,好似对这边说出来的话并未如何在意,无论是对于之前的那场闹剧,还是景佑陵后来的言论。
好似对于她来说,都与自己无关一般。
哪怕这场波折,是因她而起。
谢妧向来洒脱,因缘际会难得,但是想要放弃也简单——情动可解,相思亦可解。
在知晓景佑陵一直都知道的瞬间,她就已经对他再无其他念想,他处心积虑地骗了自己那么久,而自己就像是个跳梁小丑一般在他的圈套里被骗得团团转。
谢妧居然还自以为是地以为……他当真是为自己而情动。
景佑陵手中握着冽霜,在谢妧与自己擦肩而过却置若罔闻的瞬间,他好像突然地,感受到了自己心间骤痛,突如其来却又不容置喙,这样的痛觉从心口处一直蔓延到指尖,浃肌沦髓一般的痛觉。
他似乎是想拉住谢妧的手,指尖却将将只是擦过谢妧的衣角。
景佑陵从宫中出来的时候,听到乌使的言论,就知道了现在的状况。
他其实早就想到过这样一天,天底下毕竟没有不透风的墙,却没想到居然是在这时。
在世人所谓的因缘际会里,他从来只会为她折腰千千万万次。
可是现在,恐怕也是无济于事了。
……
谢妧一直走到竹苑的门口,景佑陵也是如此跟在她的身后,两人具是沉默不语。
然后谢妧倚在门沿上,抬眼看着在不远处站定的人。
他向来是如此从容不迫的模样,就算是现在也是如此,眼眉昳丽,从来不见任何颓唐模样。
倾泻的日光将他们之间分割开来,一半笼罩在明亮的日光之下,一半则是淹没在阴翳之中。他的眼瞳永远都似这般,犹如珀石一般清澈,却也最是绝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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