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走出寝屋,就看到景梨正在半蹲着身子逗耳雪玩,她拿着一方洁白的帕子,然后就拽着一个小小的边角,耳雪就扑着那块帕子,肥短的身子在半空之中跳来跳去。
景佑陵和景梨的帕子所用的材质都是一模一样的,大概是来自岭南一带的绸布,景佑陵的帕子边角会绣着一个陵字,而景梨的帕子边角就是一个梨字。
谢妧一直都觉得景佑陵和景梨虽然是亲兄妹,但是长得一点也不一样,而现在景梨垂着眼睛笑着看耳雪扑来扑去的时候,谢妧才恍然惊觉,其实他们两个人在垂着眼睛的时候,长得其实很像。
只不过景梨的轮廓更加柔和一点,并未如他那般轮廓分明。
而眼睛,则是他们最大的区别,景佑陵的眼皮很薄,瞳仁的颜色也淡,显得出来很是不近人情,而景梨的眼睛则圆润而黝黑。
谢妧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倏地想起来,其实她见过很多人的眼睛,却很少看到如景佑陵一样。
分明眼睛生得那样昳丽,却?疏离而冷淡。
景梨这么拿着帕子逗耳雪的时候,也会让谢妧不免想起来那日,他面色冷淡地用帕子包住耳雪,递给自己的模样,还有他折给自己的那枝海棠。
分明没有人提他,她却?在心中默念了那么多遍。
谢妧唇畔原本勉强挤出来的笑意微顿,景梨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看到了站在一旁的谢妧,连忙将自己手上的帕子给收起来,颇有点儿不好意思地朝着她道:“抱歉……嫂嫂,我应当在厅堂之中等你的。”
谢妧摆手,“无事,你若喜欢耳雪,可以多和它玩一会儿。”
景梨自幼虽然极少出门,但是却能极快的感知人的情绪,她能看得出来现在谢妧是勉强扯出来的笑意,只当她今日心情不佳,便也没有了叨扰的心思,直入正题道:“多谢嫂嫂啦,日后有机会我再来找耳雪。我今日前来,是有正事的。”
她一边说着,“嫂嫂,我们进屋说吧。”
谢妧先行进了厅堂,景梨才紧随其后,她温声道:“母亲在随着父亲前去朔北之前,曾经将一物交予我。嫂嫂之前前往梧州,所以此物也只是阿梨代为守着,昨日因为嫂嫂舟车劳顿,阿梨便没有前来打扰,所以现在才前来叨扰。”
她从旁边随行的侍女手中拿过一个不大的盒子,谢妧看着这个盒子,那些远去的回忆?突然涌现上心头,她突然荒谬的觉得,这些往事果然是如影随形一般,时时刻刻在她脑海之中浮现。
这个盒子上面连一丝灰尘都没有,可见平日里当真是保管得极为细致,景梨小心翼翼地打开,瞬间莹白而柔和的光芒一瞬间装满了整个前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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