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稷温声,“现在看来,在下与这位公子确实有些缘分。”
谢妧从未和叶稷提过景佑陵的分毫,也根本没说过觉得这是有缘,大概是因为觉得现在的状况难以解释,所以叶稷才出口解围。大概也是不希望谢妧的缘分,因为这么一点儿波折而受到什么不好的影响。
叶稷自幼在摸爬滚打之中长大,哪里看不出来谢妧当时的一时恻隐,就是因为面前的少年公子而起。
在见到景佑陵的第一眼起,叶稷就明白了,为什么总觉得谢妧总是会看着他的眼睫出神。
叶稷心下苦笑了一下,面上还是如往常一样的温和笑意。
景佑陵眼睫略抬,面色如常,朝着叶稷略一颔首,“原来如此。那我与夫人就不叨扰先生晒书了,先失陪了。”
叶稷赶忙让开了一点儿身子,手指压住有点儿纷飞的书页,朝着景佑陵笑着点头,“公子和姑娘两人许久不见,想来也是需要好好叙叙旧的,是在下打扰了。”
在看到景佑陵和谢妧两人远去的时候,叶稷整理书页的时候,才发现被自己向来视若珍宝的古籍,现在上面被压出了一道深深的褶子,好像是自己刚刚无意识地折出来的。
其实叶稷从未生出来过什么奢望,只是现在当真看到这一幕的时候,还是觉得有些怅惘。
盛夏偏西的日光照在他们两人远去的身影上,拉出了两道长长的影子,叶稷从未知晓他们两个人的过往,却也觉得他们好像经历了无数的苦难,才到了现在这样的结局。
可是这样的想法刚一生出就被他自己给否决了,自己这样的人命途多舛倒是正常,但是那位少年郎君看上去皎洁如月色,阿妧姑娘都是这样明艳,他们生来就当是含着金汤匙,怎么可能会历经什么磨难。
他将手上的书页上的褶子扶平,然后将镇纸压在书页上,拂过的风再不能吹动书页半分。
人生无不散之宴席,他虽心向昭阳,但是终非同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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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佑陵一路上都一言不发,一直到了谢妧所居的院落之中。
耳雪原本正在花园之中东奔西跑地玩着剪翠给它做的小布球,然后看到景佑陵,它霎时间连最喜欢的布球都没有再管了,极快地跑到景佑陵的身边,用它的脑袋蹭着景佑陵的袍角,身后的小尾巴晃荡地像是竹蜻蜓一般快。
口中还发出轻微的呜咽声。
谢妧之前就知道耳雪极为喜欢景佑陵,现在来看,果然是这样,以往自己回到院落之中,耳雪都不一定能放下那个小布球前来迎接自己,现在景佑陵出现在这里,耳雪立马就蹿到景佑陵的身边了。
之前在陇邺的时候,耳雪拼命咬住景佑陵的衣袍,也没有留住他半步。
可是现在,其实他们之间也算得上是久别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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