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想把像忍冬那样,拉深陷在泥潭里的人一把。”徐令姜答完之后,这才醒悟,自己的问题出在哪儿了。
她这个计划,对像忍冬那样处在底层的姑娘来说,是雪中送炭,但对于她们府里,吃穿不愁的侍女婆子来说,便是锦上添花。
她们安于现状,不愿意参加,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一念至此,徐令姜立刻站起来,当即便想让人去叫忍冬来。李慕载却先一步道:“你打算将那些人放在弄梅巷的宅子里?”
徐令姜愣了一下。
她没想到,李慕载会突然问这件事,但还是点点头。
李慕载在窗边的棋盘旁落座,目光黑黢黢看着徐令姜:“我们对弈一局,若你能赢,我的宅子也给你用。”
徐令姜本就想着,找个时间,同李慕载说这事,如今李慕载既主动开口了,她焉有不应之理。
两人在棋盘边落座,李慕载抬手,示意徐令姜先。
徐令姜也没推辞,指尖捻了枚白子,在棋盘上落下。
兰姨端了湃过的瓜果,本欲要送进来的。但走到门口,见徐令姜和李慕载在对弈,便又悄无声息退了下去。
徐令姜在棋艺一道上,并不擅长,可她没想到,同李慕载对弈起来,她却没有输得很惨,反倒还坚持了小半个时辰,才光荣败了。
到最后,徐令姜都忍不住揶揄问:“李慕载,别人学下棋,学的是怎么样最快赢对方,你学下棋,学的是怎么让别人赢的不动声色么?!”
这本是一句打趣的话,却不想,李慕载竟然轻轻颔首了。
徐令姜惊了:“哪有这样教人下棋的?谁教你的?”
“我父亲。”
徐令姜:“……”
她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过了好一会儿,徐令姜才艰涩评价:“那他应当是个温和宽厚的人。”
李慕载轻轻嗯了声,但话里却带了淡淡的嘲讽:“他确实十分温和宽厚,待父母至敬,待兄弟至纯,可最后却被所有人背叛,落了个妻死子散自己被诛的下场。”
这是李慕载第一次,同徐令姜说起,他家中的事。
虽然只短短几句,但徐令姜却从中听出了腥风血雨的意味来,她想说些什么,可因不知道其中详情,一时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过好在,李慕载很快便转了话题:“后日便是太子册封大典,你不要入宫。”
徐令姜猛地扭头,看向李慕载。
还没等她问时,院外传来脚步声,紧接着,管家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公子,老奴有事要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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