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载摇摇头:“你再仔细看看。”
徐令姜又细细看了一遍,只觉这画风有些熟悉,但她一时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从画中没找到什么端倪,直到瞧见了画纸最下方,那里画着一个圆圈时,脑袋轰的一下炸开了,顿时不可置信抬眸:“这画是我做的?”
徐令姜幼年时,每次做完画觉得手腕酸疼,在落款时便会偷懒,只用一个小圆圈代替,难怪她看这画时,隐约觉得有些眼熟,这画竟然是她做的?可既是她做的,为何会在里面这里?!
“当年我曾做过一张画,兴冲冲拿去给父王看,恰好当时徐老学士也在。”
李慕载只说了三句,徐令姜上下一联想,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她祖父那人,平常乐呵呵的十分好相处,但却是个画痴,但凡在画作上的事,他从来都不肯让半分。
“徐老学士将我的画批评的一无是处,我当时觉得面子上过不去,便执意不肯让他做我的老师。”
其实这话李慕载只说了一半,这件事还有后续的。
画作风波过后,那时年仅九岁的李慕载越想越气,便带着侍从偷溜出东宫,想去会一会徐学士口中,“不是老夫自夸,我孙女这画,在她们这个年纪若是排第二,便没人能排第一”的那个孙女的尊容。
只是待李慕载找去时,便看到了让他惊愕的一幕。
狭长的巷子里,一个粉裙姑娘瑟缩着抹眼泪,另外一个紫裙姑娘则拿着树杈子,正挡在粉裙姑娘面前,用树杈子抽打着其他几个欺负人的小男孩。
“你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敢欺负我姐姐!我今天要你们好看!”
紫裙姑娘声音又清又脆,还带着些许软糯,可手上的动作却毫不留情,直抽打一帮男孩子如丧家之犬,狼狈逃窜着。
李慕载在对面都看呆住了。
随从知道他来的目的,以为李慕载不知道那个才是徐令姜,便好心给他指道:“殿下,那个穿紫色裙子的,就是徐老学士的二孙女徐令姜!哼,徐老学士将她夸的像上天入地都找不到第二个人来了一样,我还以为是个天仙儿呢,没想到竟然这般粗鄙!”
粗鄙么?!李慕载倒不觉得。若他的兄弟姐妹被人欺负,他定然也会如她这般做的。
再加上,端贤太子常教导他,说他是皇孙,一举一动都被朝臣关注着,所以他需得行事得体,言行有度。以至于李慕载虽然表现的老成,但骨子里还是渴望像小孩子那般玩闹,可他不能那样。
“沙——”
有风滑过树梢,吹的树叶发出轻响。
李慕载自梦境中睁开眼,垂眸看着睡在他身侧的徐令姜。
那天,他本来是去找徐令姜麻烦去了,可直到徐令姜走远了,他都没现身。是以徐令姜并不知道,早在那场烟花之前,他就见过她的。
当年那么活泼爱笑的一个小姑娘,究竟吃了多少苦,才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李慕载眼里滑过一抹心疼,抬手将徐令姜揽进怀中。
而熟睡的徐令姜此时,今夜也破天荒的梦了一些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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