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李丝絮号完脉的僧人欲言又止,没有再说下去。
明司也面现为难之色,想了好一会儿方道:“贫僧记得在殿门口,柳姑娘说是来长安城寻亲的。”
“不如这样,柳姑娘写一封书信,贫僧这就派人去寻姑娘在长安城的亲眷。”
明司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可行,她冲柳云莺道:“若是姑娘的亲眷寻来老参入药,小施主的病有救了。”
“神僧真的愿意帮着小女找亲眷吗?临行前父亲母亲曾叮嘱,小女的表舅在户部为官,小女这就写一封书信,劳神僧派人转交给表舅。”
明司取来笔墨纸砚,王忠嗣帮着她研墨,柳云莺执笔开始写书信,写了从边关一路来寻亲,路遇劫匪一路艰辛好不容易撑到长安,妹妹重病,幸得禅定寺神僧明司收留云云。
待黑迹干涸后,柳云莺将信交给明司。
“有劳大人,大人一定要帮着小女将信交到表舅手上,等表舅来接小女兄妹,小女定会让表舅多捐些香火钱。”
柳云莺一脸期盼看着明司。
明司忙应承下来:“施主安心,贫僧这就让人将信送到施主表舅手中。”
明司让寺院僧人给他们送了些清粥小菜,见柳云莺哭着要给奄奄一息的妹妹喂粥,明司带着给李丝絮施完针的僧人离开了。
又演过了瘾,台词多的柳云莺一身虚脱,确定禅房外没人盯梢,她将粥碗搁在矮几上,瘫倒在榻侧。
“小主子,真的不会穿帮吗?”
柳云莺着急道:“等那个秃驴派人将信送到户部官员的家中,他家人说没有咱们这门亲戚,该如何收场?”
演了这半天,李丝絮有些饿了。
她淡定端起矮几上那碗粥,用勺子舀了往嘴里塞:“明司不会派人将信送出去。”
不知道是不是饿了,还是禅定寺做素食有一手。
李丝絮竟觉得清粥小菜滋味还不错,吃下一碗粥,将碗搁回矮几上。
她翻转袖笼,取出银针往自己身上扎。
不说等着她说下文的柳云莺,连在喝粥的王忠嗣也不解的看向她。
李丝絮镇定自若道:“刚刚那个僧人施针时,在我身上做了手脚。”
“丝丝虽扮得面色枯黄,奄奄一息的样子,吃下的药脉象只是饿极的症状,并不需要什么老参续命。”
“明司带来的那个僧人,故意说我命不久矣,要用老参续命,便是为了弄清楚我们来长安要投靠的亲人是谁?”
李丝絮解释完,看向柳云莺:“丝丝要你写的那个表舅,不过是户部一个小官,因此那个僧人不但撒谎我病得厉害,替我施针时还做了手脚,可以推断,他们幕后的主子了不得,并不忌惮一个户部的六品小官。”
“明司拿到信后,知道咱们兄妹背后没什么值得依仗的人,便能肆无忌惮了,怎么会真将信送去长安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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