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是正午,阳光折身到站在廊下的李丝絮身上,她手里举着的牌子一晃,在真武宫门口投射出一片斑驳金光。
李建景还在好奇真武宫一个小道姑,随手就能掏出一块金灿灿的牌子。
他身边的小吏本就觉得这么个半大的小姑娘,面对自家大人淡定自若得有点出乎意料,听到她又提了一次持盈法师,小吏终于搜肠刮肚将持盈法师与一个身份了不得的人对上了号。
适应了耀眼的阳光,看清楚牌子上刻的龙纹,小吏惊出一身冷汗。
他从马上滚下来,附在李建景耳边小声嘀咕:“大人,好像当今天子的妹妹,道号就是持盈法师。”
“小人上次在州府帮着抄录文书,听衙役在聊着,说是咱们益州那两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寇首,抢了不该抢的人,被人拧断了脑袋。”
小吏战战兢兢说出心里的猜测:“大人,寇首抢的人会不会是持盈法师?”
还用小吏提醒吗?
那个胆大的小道姑,不退反进,怕他们看不清,在白衣道士的护卫下,举着牌子就差怼到他们脸上来了。
看清楚牌子上刻着的龙纹,再联想到最近益州传出的消息,说当今天子的妹妹玉真公主,带着他的小侄女十公主来了蜀地一带。
终于后知后觉知道自己闯了大祸的李建景,膝盖一软瘫倒在地,声音抖得厉害。
“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随着李建景跪下,小吏扑通一声也跪倒在地。
然后是跟随来真武宫的骑兵,也都滚下马,一起跪到了李丝絮脚下。
听着真武宫门口山呼海唤皇上万岁万万岁的声音,李丝絮冷笑:“益州别驾李建景大人,你现在,还要不要见本公主的姑姑?”
“臣,臣不敢!”
李建景脊背发寒,一身颤抖得厉害:“臣罪该万死,求十公主饶命。”
“你既罪该万死,又为何要本公主饶你一命?”
李丝絮不怒反笑:“说要送我姑姑一场泼天富贵的是谁?说她像窑子里的娘们推三阻四的是谁?说要我姑姑做父皇的妃嫔是谁?说要砍了本公主脑袋的又是谁?”
“李大人,原来在山高皇帝远的地方,你仗着皇室宗亲的身份,就敢扰道家清修之地,就敢强抢民女。”
李丝絮语声凌厉:“你将大唐的律法置于何地?又将当今天子的脸面置于何地?”
“那么多的贤臣良将,呕心沥血,鞠躬尽瘁,为百姓谋,在天下谋,而你仗着皇室宗亲的身份在做什么?”
“你这样尸位素餐的人,真是大唐皇族宗室的耻辱!”
原本因为仙鹤的示警,李白感觉来者不善,害怕李丝絮有个闪失,才跑来真武宫的。
可来的人,不是公主预料的张嘉贞,而是益州别驾皇族宗亲李建景。
看着一开始还趾高气扬要抢人的李建景,被小公主顺手掏出一块令牌来,骂得垂着脑袋,连头也不敢抬。
看着他被骂得狗血淋头,还是被半大的小公主骂得狗血淋头,李白有一种酣畅淋漓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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