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往哪儿去?”
“石堡城啊,裴将军和你那个李伯伯,放心不下你和皇妹。”
王忠嗣扭头看一眼被拖拽在马后,狼狈翻滚的大朗雅和吐蕃护卫:“接你和皇妹去石堡城,省得不长眼的狗东西唐突了你们。”
“真是个狗东西!”
柳云莺想到被一个吐蕃狗贼劫持着共乘一骑,恶心得一阵反胃:“等姑奶奶药性过了,砍断那狗贼一双手。”
“废他一双手怎么够?沾血腥的东西本将军替你动手。”
王忠嗣朝拖拽吐蕃护卫的几个骑兵使了眼色,骑兵一夹马背往前猛冲,然后吐蕃护卫就被拖拽得栽倒在地嗷嗷惨叫。
王忠嗣难得温柔一回,伸出粗粝的手掌蒙住了柳云莺的眼睛。
柳云莺视线被挡住,怒骂他:“别挡着,拿开你的咸猪手!”
“野女人,你别不识好歹……”
连夜攻下石堡城,又将劫持公主的大朗雅给擒了,李临淮再是铁打的人也感受到了疲累,将公主和柳云莺接回石堡城,他昏睡了一天一夜。
只这是一觉,睡得不甚安稳。
梦里都是他骑在马上,手覆在她腰腹处。
那种热血上涌直冲头顶的感觉,在梦里无比清晰,他覆在公主腰腹的手像烙铁似的滚烫。
以至于他在梦中不停奔袭,驮着她回军营的路途像是过了一辈子,又像是只在转瞬之间。
贪恋那一刻,不想醒来!
李临淮睡梦中唇角还微勾着,却被一阵低沉苍凉的埙声吵醒了!
雪花飘飘洒洒了一夜,阳光穿透阴沉沉的云层倾泻而下,石堡城县衙后院的积雪消融了,李临淮听着熟悉的韵律从屋子里走出来,看到了坐在庭院假山上那道灵俏的身影。
阳光洒在她的周身,虽是男装的扮相,也让人无法侧目,移不开眼。
“大人醒了?”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李丝絮收了埙塞进袖笼,然后从兜里掏出一个油纸包。
随着她揭开外面裹的一层油纸,饼香味四溢开来:“这是石堡城的美食狗浇尿油饼,听说做法还挺讲究,先是要在白面饼上擦香豆粉,花椒粉等调料,烙时用尖咀油壶盘旋式浇油其上,状如狗撒尿,所以石堡城的百姓叫这个狗浇尿油饼。”
“这饼的名字虽不雅,味儿却极好!”
李丝絮一脸灿笑:“我从街上买回来一直在棉袄里捂着,这会儿还热腾腾的,大人快趁热吃。”
从前在长安,都是她的皇兄皇姐们,还有娘娘们各种宠着她,知道她是小馋猫儿,变着花样给她捎好吃的。
她的皇兄皇姐和娘娘们为她做的事情,如今到了边塞,本该他来做。
公主却趁他熟睡时,偷偷去街上给他找好吃的,怕饼子冷了,还吹着从前在大明宫他听过的曲子将他引来。
那种丝丝缕缕的甜意,又开始泛漾在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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