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看贺匀,更不敢侧身看“随从”,只能僵硬着对首丞说:“那首丞是愿意接纳本官了?”
首丞道:“韩大人得向我证明您的价值,否则我凭什么担着风险招纳您呢?”
这话说的可算不要脸的,当初也是他说的,无论怎样日照都会保全韩太尉,如今却只换了一句“凭什么”。
韩太尉道:“本官既然能逃出来,便自然有只有本官才知道的渠道。日照不是想越过渤海国进入大魏吗?不从太名山山顶攻入,本官也有办法。”
首丞眼睛一亮,来了兴趣,语气明显客气了许多:“那太尉还不快请,我们上岸说。”
一行人这才终于决定要离开军舰,首丞临走还说了一句:“贺将军就暂且在这里委屈一下,事态紧急,稍后本丞派人回来安置将军。”
艹你大爷!艹你们大爷!都不要来理我!贺匀原地闭上了眼睛,当真是生无可恋了。
只有日照中将路过贺匀的时候,解下自己的衣衫盖在了他的身上,似乎有些惋惜:“贺将军若不是敌方,我定”
贺匀声音沙哑道:“你信吗?你们胜不了。”
中将道:“贺将军一直都这么有自信吗?”
贺匀轻轻哼了一声,不说话了,他实在是没有力气再说话了。
只听中将低声说道:“首丞大人很欣赏你,他也是个很有魄力的人。”
贺匀微微偏了偏头,表示自己在听。
“这船上装了炸/药,首丞说,贺将军配得上这样一艘军舰为他陪葬。为将之人死于战场是光荣,将军如今也是光荣了。”
哦真是殊荣呢
脚步声渐渐远了,整艘军舰都安静了下来。
贺匀一动不动,等待死亡的过程其实也没那么恐怖,挺平静的。
他的眼睛突然有些酸涩,兰天还没长大呢,还没成亲呢,还没娶媳妇呢。
子忱大哥现在在哪儿呢?在皇城,在太名山,还是在东南呢?皇城中那帮老顽固这段日子肯定把子忱大哥气坏了吧,调个兵都那么费劲。
我怎么觉着我的血要流干了呢?我肠子不会出来了吧?哦对有铁链呢,出不来
我怎么这么倒霉啊?我太倒霉了
子忱大哥我想你了我真的太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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