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什么差?”李玉泽一时走神,没注意杨述说了什么。杨述头往后转了转,冲江极坐的马车努了努嘴。
李玉泽一时失笑:“江极只是受了轻伤,本来就可以下地走动的。只是他想好得快些,这几日才在马车上呆着的。”
见杨述还是忧心忡忡,李玉泽笑着补充道:“等咱们进了京,江极估计都好全了,应该还能和咱们一起骑马,你还担心什么?再说了,战场刀剑无眼,陛下也是知道的,无须担心他怪罪。”
后一句李玉泽或许之前还没这个胆量说,但是见识过江极说的话在陛下面前的分量,之前又得了江极的担保,说自己受伤陛下并不会怪罪到玄铁骑身上,李玉泽也就没什么担忧了。再说了,战场么,本来就少不了许多磕磕碰碰的。比起陛下要他保护江极的命令,李玉泽还是更欣赏江极这种态度。在随时都有可能丧命的战场,流血流汗,一切除了杀戮以外的事情,都不是那么重要了。
杨述看李玉泽这个态度,也不好再跟他说什么,只在心里暗暗叫苦。李玉泽想得简单,江极的身份应该重要,但是战争情况特殊,他已经尽力保护了江极,江极本人也没什么意见,就估计陛下不会有不满。然而事情岂会像李玉泽想得那么简单?
杨述本来的想法和李玉泽是一致的。然而,在他偶然打开了陛下给江极的一封密信之后,他的想法已经完全改变了。
陛下对江极,竟然怀着那种心思……这可能就也解释了,为什么江极放着好好的大理寺卿不做,偏要到鸟不生蛋的北地来。
在杨述看来,陛下那种养金丝雀的方式,看似爱护,实则只会把雄鹰养废。而江极也不是那种会心甘情愿任由陛下保护的人——江极在大理寺任职时,杨述和他并不熟悉,对他那段日子并不了解。然而在朔北的这两年,江极所展现出来的作战素质,运筹帷幄,无不体现了这是一个极其有抱负和能力的人。
眼下这两人的关系,杨述可没心思也没胆子去考虑。离京城越近,他就越是诚惶诚恐。江极受伤的消息由他自己一力瞒下,说是谁也不许说。所以陛下到现在还不知道江极受伤的事情,书信也和往日一样,一周至多两次。这信不来嘛,杨述也惶恐。信一来,他又提心吊胆,总之一下感觉人头不保,又觉得自己这脑袋应该能好好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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