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当心着凉。”婢女关心道。
“无碍。”漠夫人心情极好,单手接着雪花,不自觉笑弯双眼,“年幼时,每逢下大雪,兄长都会带我玩耍。”
回忆年少时光,漠夫人的目光变得柔和,语气中充满怀念。
出嫁前,她是被父兄宠爱的女公子,性情活泼,不谙世事,整日被快乐包围,对未来的夫君也曾有着期待。
嫁给公子瑫后,幻想皆被打破。往昔的快乐似镜花水月,眨眼即成泡沫。哪怕记忆深刻,画面历历在目,却如脆弱的冰面,一触粉碎,淹没在冰冷和黑暗之中。
漠夫人缓缓收紧手指,攥紧掌心冰凉,如同提醒自己。
柔软毫无用处,泪水和示弱是自取灭亡。她必须用坚硬的外壳武装自己,让心变得冷硬才不会受到伤害。
“夫人,她来了。”婢女出声。
漠夫人没有回应,连目光都没转一下。
挺着孕肚的妾夫人从对面走来,每一步都十分小心。身上包裹厚实的斗篷,嘴唇有些发白,仍坚持走向漠夫人,在距离三步左右时停住,艰难俯身行礼。
“拜见夫人。”
漠夫人总算赏她一眼,随意道:“起来吧。”
“诺。”
妾夫人从地上起身,身子有些摇晃,扶住身边人的手臂方才站稳。
见她如此作态,漠夫人冷笑,变得不耐烦。
数日前,府内再传喜讯,贴身伺候公子瑫的婢女有孕,府医诊脉之后,言胎相已有三月。
这个时间十分微妙。
当时的公子瑫染病,但意识清醒,勉强还能活动自如。
漠夫人能猜到公子瑫的打算,心中却不在意,甚至有些想笑。
公子瑫自以为得计,殊不知伺候他的婢女都是精挑细选,也都怀有相同目的。最终能否实现,单看各自手段如何。
漠夫人兑现承诺,为拔得头筹的婢女改籍,让她成为公子瑫的妾。这无疑给了更多人希望,让她们坚定决心,一定要牢牢把握住机会。
目光落在妾夫人身上,能清楚看到她的不安。
清楚这份不安来自哪里,漠夫人无心开解,直言道:“多子多福,公子府会有更多孩子,你当喜悦。”
人心易变,两次叛主之人,忠诚实属于笑话。
公子瑫需要继承人,人选不会只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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