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唐惜缘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舍不得挪开眼睛。
“妈对不起你们,让你们吃苦了。”她时常懊悔,如果当时不跳河,也不一定会出事,可能只是过得苦一些,可以亲眼看着儿女长大成人。
“我们一直很好,反倒是你在外面过得辛苦……”时音音握住唐惜缘的手,才发现这只手格外枯瘦,一点都不像这个年纪的人应有的。
唐惜缘很快冷静下来,与桌上其他人寒暄,一一送了见面礼。她回来的仓促,没准备什么,就在百货大楼买了几支钢笔,一个孩子发一支。
吃完饭,叙过旧,时音音、时清濯带唐惜缘回时家老宅。看着面目全非却欣欣向荣的老宅,唐惜缘泪流满面。
“我们回来的时候院子里的花草都枯萎了,妈要是想以前的院子,我们就请人按照以前的修一个。”
“不用修,现在这样就很好,都长得好,处处都漂亮。”唐惜缘压下泪意,看院子就知道两个孩子过得不错,但她心中仍然有些无法排解的惆怅。
“妈,爸爸、爷爷奶奶的坟就在清水乡一座山上,要迁回京城吗?”时清濯问。
“他们当时是怎么说的,想回来吗?”唐惜缘问。
“没,就说找个有山有水的地界,那里景色挺好。”时清濯每年都会和时音音一起抽空过去祭奠,把坟头上的杂草去一去。
“那也好,省得惊动。等我去了,也把我的骨灰埋在那里。”唐惜缘笑了笑。
“现在说这些还早,以后您还有的忙,要是想去参加工作就去参加工作,想清闲一点就去学校当老师,或者开个书店。”时音音拉住唐惜缘的手,探了探脉象。
唐惜缘身体已经很不好,积劳成疾,常年郁结于心,以前撑着一口气想回来,现在这口气已经散了。养得好还有几年可活,养得不好就是几个月的事。
“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现在我和哥哥也是有钱人了。”
“我们都投资入股,让沈熙做生意,现在钱都攒着,不知道怎么用。”
时音音拉着唐惜缘的手,继续与她说话。
“我没什么想做的事,要是还能参加工作,就再尽一份力,要是不能,就在这院子里头住吧。”唐惜缘一笑,
“好。”
等唐惜缘睡下,时清濯有些隐忧,来和时音音说话。
“不知道是不是我感觉出了问题,妈身体看起来不太好,说话像交代后事。”时清濯低声说。
“确实不太好,这段时间多陪陪她吧。”时音音微叹一声。
没在小院安逸多久,唐惜缘又一头扎进了实验室。她就像即将熄灭的蜡烛,想在火光燃尽之前多照亮一些前路。这是她的意愿,即使作为子女,也无法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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