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谭卿。
她穿着一件黑色的呢子,脖子空空的,头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整个人看着瘦削单薄,又透着一股压抑的冷感。
在两人看过来的一瞬间。
她目光也不偏不避地盯着两人。
潘潇冷不丁哆嗦了一下:“她是怎么找过来的?”
周协咬着烟:“我也不知道,那个,你先去开门吧。”
“我有点不敢,要不还是让陈狗自己来吧。”潘潇苦恼地挠了挠头,最后叹了声,“算了,还是我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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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卿推开底下场馆门的时候,心紧紧的窒了一下。
身形清瘦的男人蹲在拳击台上,一只手撑着地面,另一只手抵着眼眶,肩膀轻轻抖着。
一路上好不容易积起来的气,突然又烟消云散了。
只剩下心疼。
她放下包,拿起一旁他的外套,跨过边缘的护绳,走过去,踢了踢他鞋边。
“出去。”他声音很哑,透着一丝警告的意味。
谭卿把衣服丢在他脚边,蹲下,拿出口袋里的一小包纸巾,抽出一张,刚想摁到他额头。
手腕被一把扣住,力道有些重。
但很快又松开,陈景迟抬起头,眼眶红得厉害,眼神却陡然僵滞住。
谭卿无奈地叹了口气,抬起手,贴上他脸颊,轻轻替他擦着汗。
额前的黑发都被濡湿了一片,还有顺着脸侧往下滚的。
不知道是汗还是眼泪,又或者两者都有。
“陈景迟,”擦得差不多,谭卿突然叫了他一声,“你,是不是哭了?”
他别开眼,发涩的喉结滚了滚,吞咽下情绪:“没有。”
“哦。”谭卿也没有和他争辩,想了想,又问,“你不是说送潘潇去机场吗,怎么会在这?”
“没赶上飞机,来健身。”
怕她再问什么,自己真的抵不住。
陈景迟捡起地上的衣服,盖到她身上,握住冰凉的小手轻轻捏了捏:“怎么穿这么少就出来,围巾也不围。”
“你不在,我忘了。”她声音低低的,有种没寻求到依靠的沮丧的感觉。
陈景迟听得心紧了紧,把人拥进怀里,抱起:“对不起,我们现在就回家,好不好?”
“可是你手上有伤。”
陈景迟自己也没注意,随便瞥了眼:“没事,不严重,回去再处理。”
“嗯。”
一路上,车内一片安静。
但他好像很没安全感,空出来的那只手,全程一直握着她的手,谭卿怕打扰他开车,也就乖乖配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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