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卿生病,反应有点迟钝,被他拥着下了车,往门诊走的时候才停住脚步,抬头看他:“我们还是回去吧。”
“?”
“回去买点药就好了,不用看医生。”以前住过太长一段时间的院,闻到消毒水味,就本能地抗拒。
换做其他的,陈景迟都依她。
但在这种事上,他极其有原则,而且冬天又是流感的高发期。
他将人半哄半强迫地带到诊室,开完检查单后,又牵着人去了血检窗口。
他们来得算早,人不多。
谭卿其实不怕抽血,但当抽检的医护人员让她把外套脱了时,她僵住了,犹犹豫豫地抬头看向陈景迟。
陈景迟顿了一两秒,明白过来什么,忍不住勾了勾唇角,把她身子转过来,耐心地给她脱掉半边衣服,卷起抽血的那只袖子,让她的脸贴在自己小腹前,挡着视线。
“妈妈,那个姐姐的手臂红红的,好多伤啊。”排在后面的一个小男生,突然说了一句。
童声清脆又响亮。
医护人员的眼神都不禁尴尬起来,谭卿脸在他小腹间埋得更深。
“是有人打她了吗?”小孩见没人理他,又问了一句。
年轻的妈妈终于捂住他的嘴,不知道怎么解释:“不是,姐姐没受伤。”
“骗人,我们班黄小敏被她爸爸家暴了就这样,手上很红,脸上也有,那个姐姐也被叔叔家暴了。”他指着陈景迟。
五六岁的小孩,不知道哪学来的词,说得振振有声。
“”
空气一片死寂。
几个人都尴尬成哑巴。
只有陈景迟舔了舔唇,轻笑了一声,低头看那小孩:“你叫她姐姐,叫我叔叔?”
“嗯,”他点着脑袋,“老师说,年轻漂亮女生的叫姐姐,男的叫叔叔。”
完全没有问题。
陈景迟“啧”了一声:“你们老师说的不对,好看的要叫哥哥,你叫她姐姐,就得叫我哥哥。”
“你才不对。”
“那你叫她阿姨也行。”
“她是姐姐!”小孩是最固执的。
陈景迟也当仁不让:“那我是哥哥。”
“”
七年了,他这故意和小孩犟的态度还是一点没变,自己是挺开心的,就是容易把对方气得哇哇大哭。
谭卿抽完血,捏了捏他指尖,有些无奈:“幼不幼稚?”
“不幼稚,我在和他讲道理。”他按了一会儿她手上的针孔,替她她衣服穿上,拉链拉到顶。
“而且他说我家暴你,这算不算诽谤?”
谭卿:“勉强不算。”
只是性质不一样,都挺出格的,而且这人还不给自己穿好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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