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君本就喜爱自己的外甥女,现下她来讨菜哪有不给的道理, 便遣了身侧的侍女去将整盘都端与雁姬,又问道,“雁姬还要旁的什么吗?舅舅便一道都予了你。”
可这边雁姬还没开始搭话, 那边的玄天赦在寒诀的授意下便已朝着魔族众人发了难。
只见玄天赦先是将一盘菜掷在地上,又立起身来怒道, “陛下,我可否问您, 这菜色是哪位备下的?”
“怎么了?”魔君也是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遭搅弄得有些不知所措,手上的酒杯还未放下去,便见殿上守卫的侍卫都抽出了佩刀。
玄天赦冷哼一声,向着魔君的方向鞠了一礼,说道,“草民总想着陛下应当念着当年屠仙宗的恩情,却不知陛下不仅忘恩负义,还用这菜来讥讽我们屠仙宗!”
他一句“忘恩负义”震惊四座,便是有人想要再交头接耳上两句,也是不能了。
一时间,整个大殿鸦雀无声起来。
魔君摆摆手,叫那些侍卫将佩刀收起来,询问道,“不知这位公子所言为何?我魔族与屠仙宗向来毫无瓜葛,怎会有忘恩负义这么一说?”
淮陈不亏是当了两百年的魔君,便是心中有气,也能做到滴水不漏地将屠仙宗曾助他登上帝位一事撇得一干二净。
寒诀听闻,不禁拿起餐边手帕细细蘸了蘸嘴角。他也不说话,便只余着玄天赦当他的传话筒,将他们商量好的对策全然使出来。
“好好。”玄天赦听罢,不由得拍了两声手掌,面容上的冷笑更甚,“有些事呢,魔君不愿承认便罢了。可魔君是知晓我家寒帝的真身吧,那席上这盘蛇羹,又该作何解释?”
蛇羹?
魔君却是诧异了。
玄天赦抬眸又道,“是魔君想借着这蛇羹给寒帝、给屠仙宗一个下马威吗?叫我们安安稳稳地滚回人魔边界,好夹着尾巴做事吗?”
寒诀借着手帕的遮挡,一侧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了细微的弧度。他们魔宫能在屠仙宗安插细作,那屠仙宗在魔宫里面便没有奸细了吗?当然不是,机密之事探取不到,可这魔宫宫宴上有什么菜色,却是轻而易举就能拿到手的。
这些个菜色便全然是淮虞母女二人编撰的,她们倒是真不知寒诀的真身为蛇。又因着喜好这口野味,便就择了这道蛇羹,想着并无任何不妥,可没成想居然遇到寒诀与玄天赦这两个刺头。
“雁姬,怎么回事?”魔君质疑的目光投向了雁姬的方向,雁姬咬紧下唇,便是一行清泪落了下来。
她低垂着眼眸,说道,“舅舅,雁姬不是故意的,雁姬也不曾知晓屠仙宗宗主的真身为何……雁姬、雁姬想着左不过与我们一样,是魔族众人的。”
雁姬一哭,魔君却是心软了,叹了口气,便亲自向寒诀道歉。魔君虽只有三百九十岁,可已是满头银发,就连脸上的皱纹也多了许多。早就比不过前数十年的时候,寒诀曾见过他的模样,那会儿还算是个意气风发的中年男子,虽眼角眉梢有着几道细纹,可却遍布了成熟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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