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遇心下猛然一跳。
他知道这件事纰漏极多,极可能会暴露他,但是没有想到居然这么快——不过这些是打死也不能承认的。
“在下愚钝,听不懂世子的意思。”
“沈公子年纪轻轻脑子便如此不好使。”纤长手指不紧不慢点在桌沿,谢世子似笑非笑,“我看干脆不如舍掉这多余的玩意。”
“世子说笑了。”沈遇勉强从脸上挤出一丝僵硬的笑意,牵扯到他的肌肉,剧烈疼痛迅速蔓延上来,沈遇瞬间呲牙咧嘴。
渐霜摸了摸手腕上的镯子,克制住自己想把这张脸扳到一边的冲动。
真是……太丑了。
谢棠如从喉咙里挤出一丝笑意,他懒洋洋地拢了拢袖子,似乎不太耐烦继续与沈遇如此纠缠下去,施施然起身跨过门槛。
他想要弄清楚的事情约莫已经知道了,沈遇口中没有半个字的真话,谢棠如也不打算在沈遇身上浪费时间,他更乐意自己费心思去调查。
渐霜盯着沈遇,歪歪头,又和谢元对视一眼,用眼神询问他该怎么办?
世子可什么都没有说。
谢元抱胸,表情冷峻,直直看过来的时候像是刀锋割过皮肤,利得叫人不敢直视。
“世子没有说怎么办——那就先找到地方关起来。”
沈遇在他的语气里不由得浑身一抖,下意识嚷了声:“动用私刑可是犯法的。”
渐霜嫌弃地别开眼:“把他嘴堵上。”
沈遇:“………”
他被架出屋外,所有人都没有注意的时候,沈遇趁机回头看了一眼,纱绡深帐之后隐约可见层层叠叠的软褥间的人影。
薛慈宜呼吸平稳,鸦羽长发铺散在枕上,犹如濒死的精魅。
他在心中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这下可要出大麻烦喽!
………
太医令站在殿内台阶之下,一字不漏地向帝王禀告今天在魏国公府内为魏国公把脉的情况。
“魏国公体内并未积有丹毒,臣今日看过魏国公府上道士们炼制的丹药,多是些草药炼制成的丸子,虽无什么大裨益,但也没有害处。”
“魏国公身体如何?”商清尧朱笔不停,头也不抬地继续批改奏章,太医令都摸不准这位帝王到底是关心还是压根不在意。
太医令只能根据自己侍奉先帝多年的经验斟酌着开口:“魏国公身体还算硬朗,只是不知为何他体内似乎有一种毒,对他的五脏六腑都有影响。这毒如果不拔除,只怕再过三五年,魏国公就会身体衰竭而亡。”
奏章“啪”地合上,商清尧的脸上微略有些冷沉。
“你有把握治好魏国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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