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公公心说,哪里是孤零零,陛下他爹先帝当时还没有死呢。不过以陛下的境况,有爹没爹那都差不多。
但这种大不敬的话他半点不能表露在面上,含糊不清地说:“谢世子,您这就是为难老奴了。奴才虽然说在宫里面比其他人多待了几年,但是做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活计,也从来没有到过明月夫人宫里头,哪里知道明月夫人何时生得急病去世。不过明月夫人死后先帝陛下倒是伤心了好一阵——”他说到这里戛然而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瞧奴才多嘴,主子们的事情哪里是奴才能随便议论的,当年明月夫人身边就有个多嘴犯上,说先帝陛下薄情寡义、违背天道的小宫女被处死了。这宫里头还是得谨言慎行呐。”
“今日时候不早了,奴才还要回宫复命,就先告辞了。”
这太监是宫里打磨出来的人精,说什么话都是点到为止,不过这么多信息对谢棠如来说也已经够用了。
谢棠如微笑颔首,吩咐身边的渐霜把一早准备好的荷包递给他,太监总管掂量掂量份量,又客客气气推辞两下,才小心拢进袖子里。
他走之后,渐霜才问:“世子为何突然问及明月夫人的死因?”
嘴角轻轻挑了挑,谢棠如语气不明,“明月夫人的死因不明,我母亲的死因……也不大叫人信服,这实在是个很有趣的巧合。”
渐霜听了无端有点忧虑,倒是谢元走过来看见她这样子,惊讶地歪歪头打量她:“你不会是在想世子的话吧?”
渐霜撇过头去,不想搭理他。谢元禁不住笑起来,满是对同僚的嘲讽,“世子口是心非的性子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他这次说是巧合还十有八九真的是巧合吧——你难道看不出来吗?世子只是为了……喏,你知道的那个人而已。”
他说的时候,眼神示意了皇宫的方向,一副彼此心知肚明的表情。
“明月夫人的死和夫人……真的就只是巧合吗?”渐霜低声问。
“你如果非要说明月夫人和先夫人的死有什么联系,那她们间倒也不是完全没有相同点——”谢元想了想,在渐霜略有期待的目光里说,“第一个,她们都很漂亮,第二个,她们都已经死了很多年。”
“…………”
渐霜冷冷盯着他,扭头就走。
谢元看着她离开,这才把脸上的表情收起来。
别的不说,但是世子气人的本事学一学……倒还是有点用处的,起码能叫人少胡思乱想一点嘛,渐霜真应该感谢他才对。
他点点头,赞同自己这一想法,也走开了。
与此同时,宫中的中秋晚宴也终于在歌舞管弦、觥筹交错中缓缓拉开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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