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我绑绷带。」
对,这傢伙还在,叶绍黎都给忘了。
墨绿色大理石纹桌有将近一半被四散的绷带淹没,还加上几罐杀菌药品,辛格盘起腿坐在米色沙发上,将绷带头用大腿压住,自行尝试几次的结果,不是不够紧就是缠到一半就松掉,好不容易盼到救星进门,对方却用一副「你怎么还在」的眼神瞅着自己。
「帮我绑绷带,然后──」
「我马上帮你绑,等我整理一下。」
不立刻答应这浑蛋又要被使唤得更累,叶绍黎这次学乖了,这就跟安抚小孩的道理一样,先答应后再考验对方的耐心,不过答应好的事一定要做到。
为了不把从医院带回来的病菌沾染到辛格这位姑且称之为病患的浑球身上,叶绍黎冲了个战斗澡(他估计辛格比小孩更没耐心),换上乾净的衣裤,黑发随意擦拭了一下,披上毛巾走到客厅。
辛格还维持着与刚才同样的包扎姿势,但当他对上刚冲完澡的叶绍黎那双泛着疲乏与毫无防备的眼神时,辛格极其轻柔地笑了。
那是毫无戒心的叶绍黎,纵使昨夜才发生了「那件事」,面对他时,叶绍黎依旧抱持着平常心。
叶绍黎倏地靠近辛格,低垂的头让辛格轻而易举望进他小小的发旋,这对惯于用费洛蒙争输赢的ala来说,叶绍黎的举动无疑是露出破绽、示弱或讨好臣服的表现,儘管当事人完全没那个意思。
总之,直到叶绍黎抬起辛格的手臂,辛格都没能从那漩涡当中抽离。
叶绍黎理所当然察觉到那过于炽热的视线,不过他今天是真的累到没有心思去制止这些小动作了。
「为什么你不请饭店护理师帮忙?」
「我不喜欢让讨厌的人碰我。」
「你不是也讨厌我吗?」
「我没说过讨厌你啊。」
「……」
所以说那些坚持要他在工作期间照顾、洗头、刷背等等任性霸道蛮横无理的要求,全都不是出自于对他的讨厌?叶绍黎几乎无言以对。
「你今天是去干嘛了?」叶绍黎盯着渗透纱布的一块血渍,不自然的出血量是伤口裂开的跡象。
「钓鱼。」
叶绍黎如若嚐到柠檬原汁般狠狠地拧起眉,先不说剩一隻手臂能动是要怎么钓鱼,辛格的种种行为似乎都显示他已经把这整起事件当成打发时间的乐趣,叶绍黎不禁直接把内心的怀疑全盘托出:「你该不会故意去做什么危险动作,目的是要拖延伤口痊癒时间吧?」
「对耶,我怎么没想过要这样做?」
叶绍黎难以压抑怒火,「罗赫先生──」他抬眸时摇曳的发丝落下些许水珠,全数被辛格的棉质休间裤吸收,这时叶绍黎才后知后觉辛格将他们之间的间隔拉近到一个足以改变气氛的距离。
「……可以拜託你不要做这种幼稚的行为吗?」叶绍黎小心翼翼把未完的话说出口,同时不着痕跡地拉远那只需一低头便能吻上来的间距。
然而,辛格早就料到叶绍黎后退的轨跡,手掌毫无阻碍贴上叶绍黎冰冷的后颈,叶绍黎眼眸颤动,手指飞快扣好绷带,低头滑开那双与眼神同样灼人的掌心,迅速站起。
「你自己的伤要处里一下吧?我闻到一股血腥味。」辛格一点也没有感到挫败,他慵懒地向后躺,像锁住猎物那样紧盯叶绍黎透出服贴衣料的精实背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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