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种程度上,这份错乱,赋予了他更鲜活的意味:
橙红明黄的火光倾泻在少年的脸上,他白得近乎透明的皮肤透出病态的玫红,薄眼皮,红嘴唇,如风中的花瓣,像个被捧在掌心的精致娃娃。不正常的迷乱、脆弱以及神经质,反而令他的漂亮更加鲜活。
——容易被打碎的鲜活。
小少爷对自己的迷乱最容易引发什么一无所知,他抓住图勒巫师的指尖,水濛濛的,晕迷迷的,只会一声又一声,撒娇似的喊自己的恋人……
也不知道是在求恋人彻底毁灭他,还是在求恋人怜爱他。
图勒巫师抚摸了他两下,直接把手指插进他浓密光滑的黑发里,将他的脸压进自己的脸颊侧。紧密交织的精神罗网在此时此刻,发挥出它的作用:它们强行将小少爷那些错乱的谵妄、溃乱的思维收拢。
不能收拢的,就以自己的思维,直接填补……
这种填补本身,同样会是一种奇特的激化——只是相对而言,稍微好一点。
“不乖。”
等小少爷终于和缓下来,图勒巫师捏了捏他的脸颊,教训。
——都把娇纵任性写进他的自我认知了。
还不听话。
明明已经承受不了,还抓着他的手,不让他移开。
小少爷吸了吸鼻子,格外不服气。
他的不服气情有可原。
毕竟贪图甜蜜,不顾自己能不能承载,也是任性的表现啊!
而且……
“可我都已经交给你了啊,”仇薄灯一边揪住恋人的手指,一边咕哝,“至于要不要毁掉我,是你该决定的事。”图勒巫师低垂眼睫看他,他又乖乖凑过来,病态的嫣红还没消散,小声问,“我有没有吓到你呀?”
精神错乱的病人,在世家向来是个耻辱。
小少爷有点儿不安。
图勒巫师没有直接回答。
扣住他,掂了一下。
仇薄灯不知道他是要做什么,老老实实让他掂量。
量完后,图勒巫师将人重新裹回斗篷里,得出自家阿尔兰还是太瘦的判断,并下达了许多条严格的饮食通知。面对仇薄灯的抗议,他将指尖按在仇薄灯的心口,平静地:“阿尔兰,得像羚羊一样,健康起来。”
顿了顿。
“不止是心脏,以后,阿尔兰,每一根骨头,每一块血肉都要刻下我的名字,还有这……”图勒巫师指尖向下,停顿,他贴近仇薄灯的耳朵,轻轻地,说出了一句十分不成体统的话,让仇薄灯的脸颊还未消退的嫣红再一次加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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